高小华
(采访人:搜狐艺术 被采访人:高小华)
记者:我们从美术史上可能给你做一些定位,“伤痕艺术”及“四川画派”的创始人之一,在流派上有一个定位,你最早从79年新星美展,包括85新潮,包括79现代美术大展,您都经历过,您也曾经是艺术界的新星。
参加这样一个“新星星艺术节”的活动,你觉得我们提到“新星”这样一个词语,最主要应该是有一个什么样元素,或者对于艺术家来说,是不是这里面的创作精神是最主要的?
高小华:非常有幸这次参加到第二届“新星星艺术节”,而且做评委,看到几个我认识的朋友,像岳敏君等等,非常有幸做他们的评委,能够看到这些新星,这些年轻人的今天,实际上就能想到昨天的我,因为我们昨天也曾经年轻过,也作为新星登上中国的艺术舞台。我们也是一步步的走过来的,所以非常能够理解,非常的能够体贴这些年轻艺术家,在新的艺术道路上奋斗到今天,完成他们的愿望。
创作和生命力,当然总体来讲,从物理角度来讲,年轻人肯定富有更多的朝气,憧憬,所以在他们很多的艺术思想上来讲,可能更加的超前一些,更容易接受一些新的东西。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有的人可能大器晚成,年轻的时候作用比较小,逐渐的经验的积累,到一定年龄的时候,就会发挥出来。
有些人是少年得志,很年轻的时候就显露出他的才华,当然有的人是一直保持到年长,到最后的成熟,这个是看每一个个体的情况,当然我相信年轻人肯定容易接受一些新的事物,看到的也会比年长的人来讲更没有包袱,更没有传统的约束,因为一切都是新兴的,站在这个角度来讲,应该抓住这个时机,趁着自己精力充沛,多做一些作品。
成功艺术家要有天赋、天赋、机遇
记者:从伤痕美术,包括是国内乡土美术,然后再到85新潮的政治波普艺术,70后的 “暴力青春”, 80后大家说的 “动漫美学”,或者是卡通一代等等。从这个过程当中,您来看,这次活动的一批年轻人,他们关注的视角上,发生一个什么样趋势性的变化,或者哪些作品给你印象最深刻,为什么?
高小华:当年我们从“伤痕美术”“乡土绘画”到85前后的新潮美术,一路走过来,90后,一直到今天的当代艺术,恐怕都有一个特质,年轻人是走在前面的,刚才我们已经谈了年轻人的思想敏锐,没有传统的包袱,容易走在时代的前列。回顾当年再看今天,我想同样具备这样的一些特质。
我有时候说一个成功艺术家,需要具备三个基本的条件和因素。第一是具有一定的天赋,第二个是一定要勤奋,天赋,这个是大家所共知的,第三就是一个机遇,有一个大的时代机遇,有的时候我跟学生讲课的时候,80后,90后同学经常说,高老师我们没有你们当年那个机遇。
机遇分大的和小的,比如说大的一个时代机遇,这是不以人意识为转移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所以你处在一个大的历史关头的机遇,你能不能把握住,这是看我们个人。
比如说今天可能三十年改革开放风平浪静,其实你观察有的是风平浪静,可能没有像我们那个时代,有这么大一个时代的变化,前后的。
但是同样遇到很多的时代的转折,比如说改革开放中间出现各种各样的历史的机遇,非常多的,就看每一个人对这个时代的领会,把握。
其实每个人一生当中有很多小的机遇,所以有一句非常俗套话,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当机会来的时候,你自己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有时候我开玩笑,你们面对高小华,面对何多苓,面对岳敏君就是一个机会,我们当年年轻的时候,没有遇到过这么多成功艺术家,没有遇到过这么多的大师,你们遇到他们的时候就是一个机会,另外我们当年没有那么多很好的学校去学习,当你们踏进这个学校时候,其实人生的机会能把握住就在这个很短时间内。
记者:你提到这些,跟年代或者跟国家发展来看,我的理解,在你和何多苓的这个年代里面,更多是大家对于集体性有一个共同的角度或者一个关注,后来发展成之后,大家是通过作品表达对社会政治或者是艺术的不满,或者一种抗衡关系。
再往后,70后,80后他们更多是对自己的青春和消费文化有一个表达,再往下我们知道日本现在提出宅男、宅女等等,现在更多年轻人是生活在一个微观世界里,就是自我的世界里,他们不会去像文革时候,选红光亮这样一个作品的表达方式,他们可能也不会像您这个时代,当时去做表现国家工厂,或者国家美术这样一个命运的,更多是个人生存,和在这个时代下面微小的心理感受,会让你通过这次作品,包括评委当中,你发现这样的一个中国现当代美术发展的一个线索。
高小华:这个大的线索来讲我不一定能够讲的像做理论的讲的那么清楚,我们可能更多是一种感受的东西比较多一些。其实都有共通的东西在里面。很多人想到七八十年代那一批人更多是集体,好像不大关注强调个人,其实这里有一个区别,任何一个大的共同的时代都有一些个性的东西在里面,因为你没有个性在艺术上,你没有个人得看法和想法,个人得冲动,在集体中出现出来,可能更多的人们今天所关注到的,就是当年的可能是一个集体的成才,集体的面貌出现,其实你仔细分析起来,我们的那些同学,其实各个都有各自的特点。不管是他对社会的观察,还是艺术个性的把握,其实都带有很强的个性化的东西,只是我们可能在相处一个大的时代命运下,可能我们更多涉及这个时代命运背后的作用,我们共同反抗一个东西,反这个传统,可能主要目的是一致的,但是真正用艺术手段表现的时候,你会发现其实在那个非常有限的一些艺术形式或者画法当中,其实每个人都不一样。
当时我们讨论了一下,其实上我是学苏联当代艺术的科尔诺夫成果,陈从林学的是十九世纪苏里柯夫的艺术,后来像罗中立,还有一些其他的人学的是当代美术艺术,也带有一些这个东西。后来像何多苓,可能他们当时受影响更多的是美国的怀斯,这个表现出来都是完全不一样的,加上他们过去每个人生活轨迹不一样,在文革中间的遭遇不一样,把这一段历史通过个人得这种艺术表现出来,其实呈现出来的东西你仔细分析还是不一样的,今天我们在看很多的年轻一代的艺术家,刚才你也介绍了一下,在今天这个状况下面,宅男、宅女,有很多的卡通一族,他们看似非常的个性,实际上他们也逃离不了这个大的时代背景。其实这个背景相比我们那个时代更多元一些,可能关注的东西和受到影响更多一些,其实也没有更多的逃出这个范围的。
比如说这次所看到的“新星星艺术节”中间一些作品,跟我十多年前在美国所接触到的一些艺术,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突破。不管是他们在艺术观点上,平面艺术表现上,还是说艺术材料的认识上,其实没有更大突破。
这一点来看,其实不管是多么有个性,多么的想有所突破,其实在一个大的时代下面,其实还有我们更多可以学习,更多掌握,只有在学习和掌握基础上,才能谈得上更多的突破。
所以,尽管可能我们的“新星美展”中有很多非常好的作品,但是还是要不断的学习和掌握,然后才能突破。
中国是艺术实践走在前面,艺术理论是在后,只是到了85之后,到了90年代才真正的跟艺术实践,独立出来一个理论。这是相当滞后的。所以并没有从这个大的国家层面来讲独立,从这个艺术小团体来讲没有独立,从后来兴起的艺术市场来讲没有独立,所以从这个层面来讲,我觉得它的独立性不够,所以很难说它有更严肃的东西在里面,所以说它的权威性怎么建立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