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非/记录
2012年1月18日上午9时,在中国出版集团公司多功能厅举行了“黄苗子先生追思会”。前来参加的有关部门领导、来自文化艺术界的代表有:中宣部副部长蔡名照,新闻出版总署副署长邬书林,中宣部出版局局长陶骅,中宣部文艺局副局长汤恒,国务院参事室副主任、北京画院院长王明明,国家博物馆馆长吕章申,国家博物馆副馆长陈履生,故宫博物院副院长李文儒,全国政协书画室副主任韩美林,中央美术学院教授罗尔纯,中国出版集团公司总裁谭跃,中国美术出版总社社长常汝吉,中国美术出版总社总编辑林阳,中山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唐颖,原人民日报出版社社长姜德明、人民日报文艺部高级编辑李辉,百雅轩文化艺术机构董事长李大钧等。参加追思会的黄苗子先生生前亲朋好友有:全国政协常委武淑青,丁聪先生的夫人沈峻,旅德学者王容芬,张光宇先生的儿子张大羽,庞薰琹先生的女儿庞涛,钟敬文先生儿子钟少华,高汾女士的女婿张宝林,黄苗子先生的世侄黄大德,中国艺术研究院副研究员、黄苗子先生的学生王亚雄等。
中国出版集团公司党组书记、副总裁王涛主持了此次追思会。以下为黄苗子追思会实录。
王涛(中国出版集团公司党组书记、副总裁):
尊敬各位领导、同志们,今天我们在这里集会黄苗子先生追思会。黄苗子先生是我们出版界的老前辈,于1月8日先世,领导都对这次追思会特别重视。
首先请刘伯根代读马凯同志的信。
马凯(国务委员、国务院秘书长):
苗子老走得突然,第二天中午得到消息后,原本打算下午会后去朝阳医院,但一联系,老人正在送往八宝山的路途中,未及见最后一面,实感深深的遗憾。苗子、郁风两位老人是我一直敬爱的文化老人,开始只是在文章作品中了解了他们传奇的经历和艺术成就,多年前在黄永玉老先生家近距离的接触后,印象更加鲜活深刻。二老相互进步、相互照顾,就像他们合作的书画一样珠联璧合,交相辉映,着实令人羡慕,什么时候见到老人,他总是眯着双目,微笑待人,和蔼可亲。音容笑貌至今浮现在脑海里。苗子老人有着过人的记忆力,记得有一次,还是在永玉老家中,他知我喜爱中华古典诗词,信笔在一张废纸上书录了一首田汉40年代在重庆写的诗,并滔滔不绝的讲出了这首诗写作的背景。这张纸我至今仍然珍藏着。记得是在2008年苗子老忽然病倒了,苗老呼吸、心血管、脑等四个方面都出现了红灯,哪一个方面都是致命的。但在朝阳医院院长、许多院内外专家和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护理下,苗子老挺了过来。有一次我在病房看望他时,他不住地跟我开玩笑说,我现在一切都好,出院后我们一起去吃溜肥肠。在病床上的日子里。苗子老在身心双重压力下一边养病一边创作,其间还办了个展。有人问我,苗子老的个展你能去看吗?我说再忙也要抽空去。在个展上见到苗子先生坐在轮椅上,插着管子,心里百感交集。个展很成功,更令人宽慰的是,去年苗子老被评为“中华艺文奖终身成就奖”获得者,这是客观公正的评价,苗子老可以安息了。苗子先生的追思会因公务在身,不能参加了。特写以上的话,全当我的一点追思,聊表心意。
常汝吉(中国美术出版总社社长):
尊敬的领导,各位专家,我谨代表人民美术出版社,感谢中国出版集团公司组织举办苗子老人的追思会,感谢文化艺术界朋友的莅临作为中国当代文化艺术领域最重要和最有影响的学者之一,黄苗子在新中国成立后大部分时间就职于人民美术出版社,在人民美术出版社完成了对中国美术史许多重要的基础性的研究工作,并获得“卓有成就的美术史论家”称号,和首届“中华艺文奖终身成就奖”。1913年黄苗子出生于广东中山县,黄苗子的祖父黄绍昌系清末的举人,曾在广州广雅书院教授词章;父亲黄冷观是孙中山创办的同盟会会员,是香港现代教育史上的一个重要人物。黄苗子少时就读于他父亲创办的香港中华中学,受家庭严正的教育和传统影响,喜爱诗画文艺,八岁习书法,十二岁从名师邓尔雅先生学书,15岁那年黄苗子接触到由叶浅予主编的上海漫画周刊,为他日后打开了一扇通往漫画创作的大门。年仅15岁的黄苗子的漫画创作一开始就得到了当地报纸的认可,并为香港的《骨子》报、广州《半角漫画》画漫画。因怕家里不同意,需要个笔名。岭南画家黄般若说:“你的小名‘猫仔’把两个偏旁去掉不是现成的笔名吗?”从此黄苗子正式踏入漫画界。1929年黄苗子的创作漫画《魔》入选香港学生画展。他把作品寄给了《上海漫画》,不久漫画发表了,叶浅予来信,热情地鼓励,从此苗子走上了艺术之路。1931年10月,怀抱着抗日的热忱,黄苗子离家出走,奔赴了当时中国漫画发祥地上海。不久黄苗子认识了漫画家叶浅予、丁聪、张乐平等人。黄苗子不断地在《时代》、《生活》、《良友画报》、《时代漫画》、《上海漫画》等刊物上发表漫画作品。之后在《良友漫画》画报做编辑。1936年夏天,黄苗子和鲁少飞、叶浅予、张光宇、张正宇等发起、筹备中国漫画史上第一次全国漫画展览,黄苗子成为漫画界的中坚人物。1938年以后,在广州、上海等地工作,参加抗日文艺活动。1939年至1949年黄苗子任香港《国民日报》经理,国民党中央海外部部长室总干事,财政部聘任秘书,中央银行秘书处副处长兼行政院美援运作用委员会秘书处处长等职。虽然是国民党政府的官员,却内心憎恨国民党腐败。1941年皖南事变后,借助其特俗身份向邓颖超通报了国民党中央针对八路军办事处的五条方针。毛泽东随后在答新华社记者问中,借此揭露国民党的反共嘴脸。邓颖超说过一句很著名的话:“我们共产党对帮助过我们的人是不会忘记的”。从此结下与苗子老人几十年的友谊。1949年9月,黄苗子应邀参加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此后他主动要求在华北革命大学政治研究院学习。毕业后被分配至担任政务院秘书厅秘书,后调任公司合营后的《新民报》总管理处副总经理。1952年调任国际贸易委员会展览部副部长。上世纪50年代中期黄苗子调任人民美术出版社做编辑,在此之前,黄苗子受到了当时文艺界老前辈阿英的启发,对中国美术史研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积极着手研究工作。可惜1957年被错判右派,1958年到北大荒改造。1960年因为身体原因被送回北京,继续留任人民美术出版社。开始是在资料室整理图书,今天在资料室还能看到黄苗子当年在线装书上写的隶书签,黄苗子还做了古代笔录图注的分类编目工作,并且涉猎、购藏过不少上等图书,曾经购得很珍贵的明版《陈柏杨集》,并编辑人美社所藏社本的书务。之后黄苗子调到古典美术编辑室,他认为二、三十年代黄宾虹先生主编的《美术丛书》出版后,还缺乏一种广泛搜集我国历代有关画论、画史、画法等著作的参考性图书,便策划了南朝谢赫的《古画品录》,唐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直至近人吴昌硕、黄宾虹的有关画著、论述编辑出版,当时列入近七八百种,命名为中国美术论著丛刊。在不长的时间内,校勘出版的有《历代名画记》、《元代画作记》等罕见版本约七八种,其中张彦远的《法书要录》一种,先由上海范长忠教授对传世各本非一年之力点教一遍,又请启功教授再加审阅。丛刊的筹备和点校当时得到了国内著名学者的关注、策划或参与。为了搜罗古代美术珍本,1962年黄苗子与人美社同事难上苏浙皖,历览南京、合肥、上海、杭州、苏州各图书馆,逐一记下数目和提要,作为日后收录丛刊的准备。1967年文革开始,黄苗子先进牛棚,后被关押,直至1975年才被释放,1976年从人民美术出版社退休,由于历史环境的原因,黄苗子对中国美术史的研究,始终未划上圆满的句号。但他对中国美术史历史资料的整理和考据对中国艺术理论的研究提供了非常重要的理论依据。黄苗子退休后关注人民美术出版的发展,关注中国美术出版总社的发展,只要是关乎总社的事情,当请他做些贡献的时候,有求必应。这几年他的年纪越来越大,社里常常不忍求他写字作画,但他非常达观,不顾高龄和多病的身体,总是按时完成社里的请求。黄苗子不仅是编辑家、美术理论家,而且还是诗人、画家、书法家,最有成就的当属书法。黄苗子的书法受教于著名的篆刻家、书法家邓尔雅。从上世纪三十年代开始,黄苗子与于右任、沈尹默、叶恭绰、潘伯鹰等当代书法名家切磋书法。他的书风尊传统、重创新。有一种说法是他60岁才学书法。其实苗子老人的书法早年就已脱颖而出,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他的书法风格大变,受到了著名书画家张正宇影响,创造了引画入字的格局,他以自己丰厚的文化学养为基础,学习老师邓尔雅先生善用异体字的特点,并创造了繁简相间的篆体书法风格,在当今书坛上独树一帜。吴冠中先生曾说:“对苗子,我先是拜读文章,从中获得艺术方面的教育,后才看到他的字,一见倾心,十分喜爱。突出的感觉是,构图美,虚实美,结构美,总之是造型美。”纵观苗子老人一生经历传奇。从国民党中央海外部长室总干事,到毛泽东眼中难得的人才,从被错判右派,流放边陲,到列入特务入狱改造,直至平反释放,历经磨难,但他始终乐观积极,没有被生活当中的苦难打倒,一生坚持对中国文化艺术的追求。他是艺术大师,更是人生的楷模。我们永远缅怀这位可亲、可敬的百岁老人。
谭跃(中国出版集团公司总裁、党组副书记):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各位来宾,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黄苗子先生的追思会,这是我们中国出版集团的一件大事,也是文化界、艺术界、出版界的一件大事,苗子先生不仅是人民出版社、人们美术出版和中国出版集团的重要名师,也是为国家做出重要贡献的艺术家,是我们的老前辈,早在五六十年代,作为编辑,在人民美术出版社点校编辑了一些重要古代美术著作。改革开放以后,作为作者,他在人民美术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中华书局,三联书店出版了不少艺术创作、艺术理论和散文小品方面的专著。苗子先生小时在香港读书,10岁时就在香港报刊上发表漫画,20岁到了上海,投稿漫画的同时,也为一些文艺期刊做过封面画,并跟上海大众出版社编辑。在抗战前后,他画了一些讽刺敌人的时事漫画和书籍。在广州、重庆、上海等地,以及从事了译文活动,虽然历经坎坷,但是,收获甚多。苗子先生在编纂和研究工作方面有着丰富的经验,在他家里至今存放着一摞卡片盒,里面近万张读书卡片。上世纪六十年代初,苗子从下放之地北大荒回到北京,起初在人民美术出版社资料室工作,为他提供了阅读大量史料的机会。于是在那些日子里,他集下了近万张写得密密麻麻的读书卡片。从出土文物中的美术实证,到野史中的传言,历史上与美术有关的一切应有尽有,正是在这些卡片的基础上,他撰写了不少美术史论研究文章,后来出版社交给他编辑《中国美术论著丛书》的任务,打算把南北朝以来的历代的美术著作选优整理出版,为此他投入了极大的热情,到上海、江苏、浙江各地去访寻古代美术,也写过一些笔记心得和简介之类的文章,但是这个计划只做了一个开头就因文革而终止,只出版了《历代名画记》等六七本,这些书成为研究古代美术的重要资料,他撰写的《美术欣赏》、《画家徐悲鸿》、《画坛师友录》以及《苗老汉聊天》等等等等,均得到了读者们的好评。2004年中国美术家协会授予他“成就卓越的美术史论家”称号。上世纪三十年代苗子先生就用了一年的时间一边断句一边苦读汉书,打下了扎实的基础。五十年代他下放北大荒,几乎与文化绝缘。苗子写信给家里要订一套《考古杂记》。家人回信说,劳动改造你还看什么考古。苗子回信:劳动是主要的,但是我也不能没有思想,不能脱离知识。苗子先生念念不忘美术史的研究。他一生最爱的事就是读书,最痛苦的事就是没有书读。六十年代,苗子先生为了收集资料,经常去作家聂绀弩的家里,他发现聂老家的藏书,从唐代丛书到明清笔记小说都有,于是他就一批一批地借阅,一个月总要去三四次,每次包里总是夹着几本书。读书人往往嗜书,苗子先生另一个嗜好就是藏书,从解放初他就是北京古旧书店送书上门的老主户,以至于他家一度成为业内朋友借书的图书馆。但他并不守书如命,1998年他把一千多本古线装书全部捐给香港大学图书馆。解放后来到北京,通过朋友介绍,苗子先生从一个老板那里花了40美金买了一大批美术史方面的书籍,装了六辆三轮车,这不但使他以后成为这个领域藏书角度的富豪之一,更激起他研究美术史的深厚兴趣。从20岁开始他就记住了老师的教诲,写字一定要有文学修养,所以他的书法是建立在他丰厚的学养基础之上的,因此才能在最古老的文化与当下的体验架起一座桥梁。把古老的甲骨文、篆书、隶书与现代体验、当下心静结合起来他认为,书法的美来自于艺术家对文化的理解,来自于对艺术的真知,以及人生的历练和人生观。2011年12月19日文化部授予他首届“中华艺文奖终身成就奖”,他把100万元的奖金全部捐赠给了中国人民美术出版社,《张光宇集》这个出版项目。
今天我们缅怀追思黄苗子先生,就是要学习他对民族文化事业和出版工作深厚的强烈的历史责任感,和文化使命感,学习他坚持真理,胸怀坦荡,正直豁达的人生态度,学习他顽强进取,不断为人民奉献优秀文化作品的敬业精神和职业操守,我们要建设文化强国,首要任务就是培养造就一批国宝级的文化大师,我们要把中国出版集团打造成国家级的出版航母,首要任务就是要保护好、开发好我们最宝贵的人才资源,培养、造就一批国家级的专家和人才,创造一切条件,让他们的聪明才智造福社会,让他们的人格风范,光耀后人。苗子先生,我们永远的怀念你。
邬书林(新闻出版总署副署长):
首先请允许我代表国家新闻出版总署,向苗子先生的逝世表示哀悼。对这位幽默、睿智、谦和、豁达的文化人表示无限的追思。苗子先生的一生是热爱祖国,是有进步的一生,早年他用他手中的笔抗日,并通过文化工作支持共产党的进步事业。他始终以祖国的富强、人民的幸福作为终身追求,表现了一个文化人的崇高追求,苗子先生在文学艺术多个领域都有突出的贡献,他是知名的漫画家、美术史家、美术评论家、书法家、作家,在文化方面做过诸多贡献,特别是进入晚年,始终保持着对文化的追求,和旺盛的文化生命力,苗子先生热爱生活,幽默睿智,一生幸福。80年代、90年间我们在报刊杂志上常常念到他的散文,在许多会议上常常看见他的身影,无论是书刊上的文字,还是会上的发言,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苗子先生的作品文字也清新,思想也深刻,表达也轻松,今天我们举办黄苗子先生的追思会,不仅要颂扬他的功绩,颂扬他对文化与出版的贡献,更要学习他热爱祖国、追求进步的精神,更要学习他对出版工作的敬意,对学术的严谨,对后学的体现,中国的文化大发展、大繁荣需要更多像苗子先生这样的大家做出贡献,我们要像苗子先生那样以祖国的兴旺发达,人民的幸福作为自己的终身追求,用文化推动国家的繁荣发展。谢谢!
蔡名照(中宣部副部长):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前辈、各位同仁,今天中国出版集团公司在这里举办人民美术出版社离休干部黄苗子先生追思会,以崇敬的心情追忆黄苗子先生为发展我国文化出版事业做出的重要贡献,表达对黄苗子先生的悼念之情。受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宣部部长刘云山同志的委托,我代表中宣部对黄苗子先生的逝世表示深切的哀悼,对黄苗子先生的亲属表示诚挚的慰问。黄苗子先生是我国当代艺术大师,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我们的党,从青年时代起就投身文化出版工作,追求进步和光明。新中国成立后,他满腔热情地参加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把一生经历献给了我国文化出版事业,在美术和书法创作、美术评论、美术史研究等方面成就卓越,做出了重要贡献,他的逝世是我国文化界重大损失,悼念和缅怀黄苗子先生,要学习他忠于祖国和人民的精神,学习他对文化艺术孜孜以求,努力创新的精神,学习他治学严谨、精益求精的精神,在艺术创作道路上无限探索,博采众长、融会贯通、推陈出新、潜心打造传世之作,把报效祖国、奉献社会、服务人民作为自己终身的追求。在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提出了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宏伟目标,文化发展前景广阔,文化工作者大有可为,我们要继承和发扬黄苗子等老一辈艺术家的优良传统,秉承崇高的文化追求,深入实际、深入生活,深入群众增强国情了解,增加基层体验,增进群众感情。在人民群众的历史创造中进行艺术创造,在时代的进步中推动艺术进步,努力实现题材、体材、形式、手段的充分发展,大力推进观念、内容、风格的积极创新,生产更多不愧于时代的、不愧于人民、不愧于历史的精品力作。要像老一辈艺术家那样,把思想道德修养作为毕生创作之本,自觉推行文艺双修,自觉饯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发扬严谨博学、潜心钻研、淡泊名利、自尊自律的风尚,做道德品行和人格操守的示范,为社会主义大发展大繁荣做出新的贡献。我们永远怀念苗子先生。
王明明(国务院参事室副主任、国务院参事、北京画院院长):
各位嘉宾大家上午好。苗子先生突然走了,那天给我打电话,我也要去看他,可是他说已经办完事了,所以我想了很多,我在想这老一代艺术家90岁以上的都走了,比如许麟庐先生、黄均先生,实际上我觉得他们给我们留下很多思考。苗子先生是我的良师,每一次跟他接触都给我带来快乐和思考。我记得十年前,就是03年,他过90岁生日的时候我说一定要我来做,在文化局的和园给他做了一个90岁的大寿,当时瑞环主席刚退下来,他第一次出来就到和园来,我记得我们坐在四合院中间我们谈了很多,大家非常高兴,去年我见到他有两件事,我把我书法展作品画册给他,另外他特别惦记我们老院长叶恭绰先生再版的书籍,我跟他谈了很多,我感觉到他对我们后学给予了非常大的期望。08年我的画展,他坐在轮椅上一张张非常仔细的看,所以我在想这一代老艺术家的离去,实际上给我们留下非常大的空白,这个空白我觉得是什么?就是文化的积淀,是他们对治学的严谨,和面对人生的乐观态度。他经常跟我说,你看看有没有好吃的,咱们和郁风一块去吃。包括画院门口的一个小店,他们吃的特别高兴,我能感觉到他们对生活的热爱。所以在郁风先生走了以后,我突然感觉到这对黄苗子先生的打击非常大。我看了那次履生在美术馆给他们办的展览,因为他们两先生实在太默契了,有的时候看了特别的心酸,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在做透析,可是老先生也特别的乐观,跟我说,你看看我能出去咱们还要去吃。实际上他对生活产生了乐观的态度,而他的治学非常严谨,对于黄苗子先生的离去我们首先要思考,我们这一代人怎么去承接这些老先生的优秀品质和治学精神,以及对后学、对前辈的尊重。每次他都跟我提到对包括叶恭绰,张正宇等这些老先生的怀念,对他们艺术的宣传也给予非常多的厚望,这一点对我是非常大的鞭策,我们一定要做好传承这件事情。另外,他对后学的提携,像我们这些中年艺术家,他们都非常的关心和爱护,就像一个家庭一样,有了老爷子在我觉得非常充实,他不在,心理便感觉空空的,这个空我们用我们的努力去填补,去学习老先生的精神,把文化事业发展下去,谢谢大家!
吕章申(国家博物馆馆长):
文化老人苗子先生走了,我深感悲痛。90年代我在中国美术馆工作八年,与苗子先生和郁风先生接触非常多,都记不清多少次了,见面、聊天、一块看展览、吃饭等等。
今天出于时间关系,我简单谈几点感受。第一,我觉得苗子先生是一位道德高尚的人,他仁慈、宽厚,一生追求真、善、美,对人都是从善出发,所以他德高望重;第二,他是一位学养深厚的人,他学识渊博,有非常深厚的传统文化积淀,这不是一日之功。刚才大家说,他从小就有这种修养。老人虽然百岁了,但他不封建保守,最后爆发出来是创新、改革。刚才王明明讲了,我们今天的人欠缺的就是这些——我们的修养、我们的学养。老一代人走了,包括启功先生、丁聪先生。郁风先生、丁聪先生都是中国美术馆离休的老专家,我有幸给他们服务了八年,接触非常多,今天我呼吁,我们一定要把传统文化找回来,让我们的年轻一代去学,去修养,这是修身治国平天下很重要的一个方面;第三,苗子先生是一位豁达的人,他智慧、幽默,大家都知道他和丁聪老先生生前已经相互画了花圈,做了漫画,这种幽默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这是一种极高的境界——不计较个人得失,而后把生死看得非常淡了,他对人必然要死这个规律已经大彻大悟。我记得在郁风老先生走之前,我们有幸聚会了一次,还有胡启立同志,王蒙同志,那时候郁风先生身体还非常好,但不久郁风先生就走了,非常悲痛。2010年苗子先生在病床上给我写了一封信,国家博物馆建成他非常高兴,他说一定要找机会举办张光宇先生的展览,这封信我还留着,今天张先生的孩子也在,咱们就策划这个事儿,看看什么时间办展,由国家博物馆和有关方面办展览。同时,沈先生也在这儿,包括丁聪老爷子也走了,什么时候办展览,国博都来做,都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