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有眼睛的人都能明白我创作的是什么 2012-02-10 14:26:42 来源:中国艺术批评 作者:露西 点击:
文森特-梵-高,大自然不但震颤着他的灵魂,也赋予了他平静。他那些最难以调和又创意十足的画作时常受着自然景观的启发:喧腾的表面,燃烧的油彩和肆意张扬的情感。

文森特-梵-高,大自然不但震颤着他的灵魂,也赋予了他平静。他那些最难以调和又创意十足的画作时常受着自然景观的启发:喧腾的表面,燃烧的油彩和肆意张扬的情感。它们看起来是那么的直率,令人难以抗拒。然而,即使是大自然最微小的细节也深深地锐化了他的洞察力,抚慰着他躁动不安的自我。

 

费城艺术博物馆举办了一场简明且极具启发性的展览,名为“梵高的特写”。艺术史学家Anabelle Kienle发现梵高反复多次在信件中提及“一片草叶”“一片小小的草叶”“一片落了尘埃的草叶”,因为他不单单认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生命可以成为艺术创作的主题(这点可以通过他对当时能接触到的少量的日本艺术家的作品的崇拜可以得见)而且他倡导将其作为重获专注的主要技巧。在他写给弟媳的信中就提到专注于一片草叶能平复他阅读完莎士比亚作品后的骚动。

 

“梵高的特写”是由Joseph J. Rishel和Jennifer A. Thompson两位费城的策展人以及加拿大国家美术馆馆长(渥太华及科尼利亚洪堡区)Kienle女士(同时也是一位独立学者)共同组织。这次的展览探讨了梵高与自然的亲密关系,通过45幅看似一挥而就的作品,另辟蹊径,给观者以全新的视角,让人们更加全面的了解梵高的成就。

 

此次展览将梵高画作中对于自然近乎特写般的描绘倾向作为关注点。无论是丰富的细节,还是具有高度压缩感的空间,有时画面上提高的地平线和厚重笔触压平了的图像使得整体画面呼之欲出直逼观者,而其独特的特写质感正是通过这些手段实现的。这次展览的作品有些并不为人所熟知,不少藏品来自国外,在美国还是首次展出。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奥维的花园》(“Garden in Auvers”),带着令人莫名的惊奇感:点彩而成的小路通往隆起斑斓的草坪,迸发出纷繁芜杂的椭圆形花圃,所有这一切似乎都从画面中奔流直下,倾泻满怀。

 

正如预想的那样,这次的展览着力于自然景观,辅之以花花草草等静物的描绘,没有肖像,没有自画像,没有室内静景。在艺术中,在墙面文本中或是在梵高杰出的一掷千金的图册中都或多或少地体现了梵高与保罗-高更的紧张关系,他的精神疾病的爆发或是他那被部分割下的耳朵。

 

那些把梵高当成疯狂梦想家的梵高迷们也许会对这种低调的做法感到失望,但是他们也许也会欣赏他那梦幻般的天赋能够如此奇特地和真实可碰的世界进行对接吧。

 

这里的作品来自他极富创造力的最后四年——1886年三月,从安特卫普来到巴黎直到1890年七月在奥维去世。在三幅关于花的静物画,是他早期在巴黎的作品,那时候他开始受到印象派画家们鲜艳的色彩,提亮的光线,扩充的触感的冲击,这些都是他前所未见的。他在巴黎差不多呆了两年,生活和创作上都是受他身为艺术商人的弟弟,提奥的资助和支持。混迹在艺术圈的酒馆里,见识一些艺术家并收集一些日本艺术家的作品,他很喜欢用它们来装饰房间。

 

但是巴黎却使梵高疲惫不堪、焦躁不安。1888年的二月,他向法国南部的阿尔进发,梦想建立一个艺术家的聚落,其实他主要还是想和大自然进行亲密的接触,探寻光与色彩的秘密,而这些经验和感受赋予他超越其他印象派画家的能力。《麦捆》(“Sheaves of Wheat”)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它给人以梦幻般的错觉,看上去就像是僵硬版的莫奈,而梵高本人对莫奈也极为推崇。

 

从主题上,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从形式上,这次的展览分为三个部分:“一片草叶”,“高高的地平线”以及“树干和树下”,让我们跟随梵高的脚步,穿过不同的地形,领略其不同的感官和视角。它们大部分贴近低低的地面,或是让近景和远景形成强烈的空间对比,这些都是从那些日本绘画中学来的。而这次也展出了部分这样的日本画作,其中一些和当年梵高收藏的一模一样。

 

也许最让人吃惊的还是他在形式上的活泼多变。他对画作的处理总是在不停地调整中。在“一片草叶”的部分,一束鸢尾花,墙纸似的旷野中一撮麦穗粒和一只白蝶俯视下疯长的草丛都在不同的画布急速上升。他那又长又快的笔触最接近大自然机理的纹路。他的一笔一触,并未使得一草一木因在画布上而少了任何生机。它们简直如出一辙,在接下来的展览中《雨》(“Rain”)这幅作品会让人们在现实和幻像中难以区分。

 

在“高高的地平线”章节,幻象占据了主导,自然的现实机理被翻译成生动短小且不断变化的语汇,有时颜色一层盖一层,甚至是湿的一层一层往上盖。《堆麦子的田野》(“Field With Wheat Stacks”)有着房子般的麦堆,当注视着这些变换的纹理和色调时仿佛是在破译某种密码。我们至少可以看到几十种不同的绿色:浅绿色,薄荷绿,黄绿色,虽然它们大部分都是人工颜料的色彩,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它们也体现了大自然本身色彩的丰富。在很多这类的作品中,它们的表现方式不再是固体的黏着,而是更加流动奔放;它们更像是大海的涌流,有着变化无穷的流向和涡漩。笔触在纵向,横向,对角线上肆意挥就,穿越画布,向上方攀爬,汇聚成逗号或人字形的团块。

 

“树上和树下”这一节,纵向的轴线和铺成开来的横向机理结合在一起,既激越又平和。《树下两人》(“Undergrowth With Two Figures”)的树干就有一种互通的张力,在空间里树干被弱化的同时,树下毫无距离感、恒定的黄色笔触描绘的植物雀跃而起。和如此抽象的推拉式笔触形成对比的是相对逼真的“树下”景观,这里的处理,可以看得出梵高回到了柯罗和芭比桑学院时期,运用了具有现实感的棕色和绿色,但是又将它们用点彩的光斑包围在一片朦胧的氛围之中。

 

由于资金的缺乏,本次展览差点就被取消了,虽然代之以一些不太相关的作品展出使得展出的效果有所减弱,其中一些小幅的作品几乎没有边线,更像是油彩的习作,变化滑动的笔触缺乏吸引力,但是即使是这样的作品也极具启发意义。《麦田边的罂粟花》(“Edge of a Wheat Field With Poppies”)中湿滑的黄色和《阳光田野中的树》(“Trees in a Field on a Sunny Day”)中发白的斜坡都是梵高试图超越其所见的尝试,他用更加明亮的光线模糊了现实的景象。

 

这批画作从另一个侧面传达着创作者本人焦躁不安的天分,他总是努力观察,努力探寻,这些新的秩序和直来直往的感受都在其画作中弥散。梵高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什么,也想让我们明白他是什么,他曾说道:“我喜欢这样来创作,任何有眼睛的人都能明白我创作的是什么。”

 


【编辑:成小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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