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你当时帮助他们,你现在这种情况,你怎么看?
宋:这里的菜太素,一天三顿素,没什么肉。
郭:你原来救助他们,他们现在一张画就几十万几百万。
宋:我高兴啊,我达到目的了,我的目的就是让大家富嘛,我当年培养的厨师现在都在高档宾馆当大厨了。
郭:你现在的生活……
宋:我在小堡村一个月九百块钱就够了。住房子五百,以后要办社会低保,九百块钱吧,我后面就够了,月坛街道办事处给发。
郭:我知道很多艺术家在宋庄开销挺大,你九百块钱恐怕不够。
宋:他们是他们,我够了。(齐中华拍摄的《宋伟》纪录片中廖雯说曾让王广义帮帮宋伟,王广义说“都疯了怎么帮?”)
郭:你在敬老院平时干些什么?
宋:我进过精神病院,也没法做公务员和经商,只能画画了。
郭:你画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宋:我一画画就疯,再喝二锅头就更疯。
郭:什么时候想画呢?
宋:只要有材料,没有条件我就不画了,我现在也没钱。
郭:你那年出生的。
宋:55年10月26日。在复兴门外第二小学,我父亲出事后转学了,中学是十三中。
郭:你在美国待了五年多有什么感受?
宋:我写过考察美国社会学习西方文明。
郭:你觉得美国与中国最大的区别在哪?
宋:我们是社会主义社会,美国是资本主义社会,我写过这二个社会优缺点的对比。
郭:你对今天中国有什么看法?
宋:没、没什么,就这样儿。
郭:你以后还有什么想法。
宋:没什么可想的了,因为都做完了。
郭:做完了?
宋:做绝了。
郭:你妻子呢?
宋:离婚了。
郭:你有子女吗?
宋:我离婚了嘛,她跟其他男人结婚了生个小孩,现在12岁了。我给她写了封信,告诉她我现在有生育能力,让她在北京帮我找一个,大概四十岁左右,我还是愿意结婚,生个男的女的都无所谓,没有就算了。
郭:你现在还吃药吗?
宋:不吃,吃什么药啊,我还喝酒,什么事都没。
郭:还喝?(2009年住院前宋伟在小堡村平均每天喝一二斤二锅头)
宋:喝,没事就喝一口。一瓶半个月、一个月,我父亲叫我别喝。
郭:你怎么看待医院对你精神病的诊断?
宋:他们说我躁狂症、精神分裂,就因为我喝点酒,主要是因为喝酒,另外我写条子。
郭:那你怎么看精神病呢?
宋:一般要有精神病史,我家族中没有一个有精神病,我爷爷很好,我爸爸很好,我妈妈也很好,唯一我哥哥是私生子。
郭:你在医院中接触到很多精神病人,你觉得你与他们有什么区别?
宋:人家自言自语,我表现很好,我也没法学他们,这学不来的。
郭:你不能理解他们?
宋:没必要,他爱干吗干吗,我吃我的饭我睡我的觉就行了。
郭:你跟他们没有交流?
宋:没法交流,他们自言自语怎么交流。不过我有时也觉得奇怪,平时见到过的人和房子,回家后又会在屋里重新看到它们,我身上有几百个影子。
郭: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现象的?
宋:在美国,我有时会觉得脑门上有个洞,有白有黑,像个眼睛,现在想想可能就是天眼,回国后就经常出现这种情况,看得很清楚。有一次看齐中华拍的我,有些事我根本就没做过,他怎么拍的呢?我觉得奇怪。
郭:听说你现是总统,怎么当总统的?
宋:粟宪庭、张明强是副总统,廖雯是总理,齐中华是副总理。(拿出写在纸上的任命书给郭看)
郭:你凭什么当总统?
宋:只有我是正的,我才能任命。
郭:我在网上经常看到艺术家谈到你当年对中国现代艺术的贡献,大家都很关心你。
(张明强在旁补充说:“宋伟春节去老粟家,老粟送了二条中华香烟和一些礼物,他带回敬老院都分给大家了。”聊完后,大家一起到火锅店吃了晚饭,齐中华也来了,宋伟喝了点黄酒,很高兴,任命郭海平为副总统,九点左右,宋伟说要回敬老院。张明强说:“有一次送宋伟回去晚了,天很冷,给敬老院看门的老人添了不少麻烦,宋伟很过意不去,他不想再影响人家休息,所以想尽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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