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家如何才能不做一个形式主义者 2012-02-28 09:29:44 来源:作者博客 作者:英二 点击:
当看到“生物艺术”这样的艺术新形式,人们的感觉会是兴奋,好笑,还是悲哀?当代艺术开启了高科技的新炉灶。难为了艺术批评家,现在要写那种似是而非的科技文体,既使并不需要达到科普的水准,但也要足以悠忽观者大众吧。

批评家如何才能不做一个形式主义者——当代艺术批评的N个命题之一

英二

 

当看到“生物艺术”这样的艺术新形式,人们的感觉会是兴奋,好笑,还是悲哀?当代艺术开启了高科技的新炉灶。难为了艺术批评家,现在要写那种似是而非的科技文体,既使并不需要达到科普的水准,但也要足以悠忽观者大众吧。说到悲哀,是因为“艺术形式”演绎到了今天,真的已经是黔驴技穷了吗?不然,谁会愿意地去啃那样的骨头。想想,如果“生物艺术品”真的可以如此造就,生物学家不早就是艺术家了?孟山都就是最大的“生物艺术”机构,转基因农产品都已经放在超市的货架上了,还要艺术家去掺和什么呢?那些“生物作品”,除了“实物”品种的翻版,还有什么呢?反过来说,如果生物学家真的把基因工程玩的像是艺术,酿成了一时的潮流,如此的随心所欲,会不会造成生物次序的大乱呢?按照如此操作,艺术向其他的高科技领域发展,比如说“卫星导航艺术”,可以演示如何的把一辆汽车引到海里去;比如说“高能物理艺术”会不会是蔡国强的下一个目标呢?毕竟,相影之下放放烟花就是小儿科了。

 

从杜尚开始,艺术对“实物”和“过程”的迷恋由来已久,这种现象的症结就是“形式主义”。在艺术形式的枯萎之后,“实物”和“过程”就是无奈之选。

 

丹尼尔.贝尔在《资本主义文化矛盾》中说,十九世纪末以来的西方艺术开始出现绘画的“形式革命”。现代主义艺术理论的三种创作原则,在本质上都是取消内容的形式主义。对摹仿主义来说,艺术家是客观而冷漠地为描写而描写,并不是因为反感,或喜爱一种事物去描写它。在唯美主义看来,感觉到的“美”就是所有的一切;象征主义认为表现形式比表现感情更为重要;克罗齐就说:“只有形式,才是美的事实”。艺术家从形式获得感觉,内容服从形式,为了形式必须牺牲内容。艺术=直觉=形式=内容,从而抹去了形式和内容之间的界限。

 

对表现主义来说,艺术就是“强烈感情的自然流露”, 二十世纪初出现的浪漫主义根本上就是一种表现主义。浪漫主义的“感情” 在弗洛伊德主义以后,一步步的被狭隘化,用性本能及性压抑、性挫折来解释艺术,艺术是性意识的演义成为一种批评潮流。就如夏皮罗所说:“塞尚的苹果就是塞尚性压抑的表达,一种对女性裸体既渴望,又压抑的表现”。当艺术批评把艺术归结于对潜意识,或性意识的表现,把艺术当作纯粹本能欲望的表现时,表现主义艺术也就同样的堕落为那种“以性而上”的形式主义了。

 

同样,超现实主义试图革新的是艺术形式和创作方式。艺术家将艺术归功于色彩、韵律和结构。是在一种彻底放松的,梦幻状态下的“创作”,实际上也就是“艺术对潜意识的表现”,就如梅洛-庞蒂在《塞尚的焦虑》中所描写的,塞尚是像孩子第一眼看事物,像孩子说出第一句话时的那样画画。就如现象学的口号:“直面事物本身”,其前提就是要将有关该事物的所有境况、历史、知识、观念、等统统都放在括号里搁置起来。要在不考虑一切的前提下来直观对象本身。梅洛-庞蒂断定,塞尚就是这样一个画家。现象学批评把艺术看作是“存在的一种模式”。就如新批评派强调艺术作品是自身独立的,以形式表现作品,与其他统统无关。就如结构主义是寻求结构关系下的含义,解构主义则从另一方向寻求“含义的扩延”。符号学更是把艺术作品拆解成了零碎的,符号的原子形式。

 

自本世纪之初,形式本身开始有了意义。在贝尔和弗莱看来,艺术能表现的无非就是“有意味的形式”,和“想象的生活”。“有意味的形式”,是说以艺术的线条和色彩所表现的“纯美”,与日常生活中的“美”并无关系。其相对立的概念是“再现”;而与“想象的生活”相对立的是“社会的现实”。两者都把艺术与自然、社会、现实生活隔离。目的是在于强调一种纯粹精神,艺术只能是对于人类纯粹精神的表现。

 

如贝尔所说,“真正构思艺术的人,都生活在一个特殊意义的世界里,这种意义与生活的意义并无关联。艺术世界是一个只有其自身情感的世界”。真正懂得艺术欣赏的人,“他们从不注意再现的因素。他们讨论画作时,是在谈论形式的造像和色彩关系,他们只是根据线条色彩的优劣来判断艺术和艺术家。

 

艺术中出现的反认识、反理智情绪,强调“形式和风格”,抨击“内容和诠释”。就如俄国形式主义者什克罗夫斯基的一句名言:“艺术永远是独立于生活的,它的颜色从不反映飘扬在城堡上空的旗帜的颜色。” 艺术永远是在描绘事物而不是在说明事物。艺术是一种体验事物的创造方式,而被创造物在艺术中已无足轻重。重要的是在于怎么描绘,使之与人们一般的感受显得反常、陌生、复杂。要增加了感受的难度和时延。观者对之越难以理解、在其身上耗费的时间越长,就越有艺术价值。

 

在五花八门的形式主义理论引导之下,二十世纪以来,现代主义的艺术家们一直在执着的炮制,编造梦呓符号。不管是摹仿,或者写实,是诉说情欲的表现主义,还是玩弄花样翻新的纯形式。艺术就是“学着像孩子说出的第一句话”,似乎艺术越是让人非解,就越能使人沉浸在深奥之中。无主题,无对象,无深度,无内容,所有定义和解说都是否定式的,全都要搁置一边,再经过内部的解构,艺术便只留下一个空壳。艺术只不过是一些“不同组合的色彩”,是一些形迹,一些行为,一些效果,一些主意,如此而已。

 

对于20世纪的现代主义来说,艺术除了视觉经验,重要的是找到再现的形式和属於自己的语言。艺术经过不断的“简化”和“抽离” (Abstraction),到了抽象绘画,已除净了任何自然参照,剩下的只是色彩符号构成的形式之美。 “简单派雕塑”也抛弃了形象,代之以几何体、或既无结构,也无造型的“自在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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