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的缪斯 廖一梅
创作的第一要素是表达切肤之痛
她比男性更顽强、更直指人心,中央戏剧学院的廖一梅同学没有成为京城文化圈饭局的陪客,相反,她把饭搭子们远远地抛在身后的尘土之中,这份胜利,在《恋爱的犀牛》、《琥珀》、《柔软》、《悲观主义的花朵》中被痛快淋漓地表达出来。2011年10月,她又出版了最新图文集《像我这样笨拙地生活》。
面对痛苦时,大多数人捂住双眼,而廖一梅却把双手放了下来。她绝不是喜欢痛苦本身,而是太想记录这种感觉,“对我而言,创作的第一要素是表达切肤之痛。痛苦能激发人生命里的很多潜能,或促使人进行特别锐利的自我分析。我是一个不畏惧痛苦的人。”
写作是廖一梅进行思考的方式。“我一贯有一个强大的疑问,就是对自我的解读和探索,拿自己当标本而已。我试图把伪装卸掉,来观察自己。我想了解人在这个世界上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他的痛苦,他跟这个世界、跟社会、跟他人的关系。作家就是一个试图把脑子写透的人,有能力或者有勇气捕捉到所有的感触和思维,然后诚实面对。”
廖一梅有比同时代人更深的理解力,她书写的爱情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成果。“从第一部作品开始,我就是完全出于任性而写的。”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剧作家,她懂得用很多种技术性的方式来营造故事,但她从未这样做过,而是诚实地听从自身的领悟和感知,加之一种将感受用语言组织的井井有条的能力,她的写作呈现出一种真实而完好的状态。
“只有这个东西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强烈到我认为足以应该被人听到,我才会把它写出来。”对以自己为标本的廖一梅来说,自身的变化一直是写作的决定性因素,“要我再来写一个恋爱情景,我是肯定写不出来了。我的荷尔蒙已经没有那么高亢了。我没有那么笃定的劲头,因为我更了解这个世界的复杂,每一种状态的两面性。”
写作遇到阻力时,她就停下来。“如果我这一辈子就是只能出一本书的人,这对我没有伤害。”
廖一梅让那些凭直觉阅读或看戏的人感受到同样强烈的切肤之痛,不由自主地参与其中。2008年,在新版《恋爱的犀牛》的观众座谈会上,一个小伙子站起来说:“戏里面有句台词:上天会厚待那些勇敢的、坚强的、多情的人。我就是这样的人。奇迹就在我身上发生了。”
廖一梅记得。
理性的缪斯 马清运
我把灵感碾成碎料拌在时间里
个人魅力型的建筑师在中国并不多,马清运是其中主要的典范。他一点也不缺乏一个顶尖建筑师该有的硬件条件,比如他从清华大学到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建筑系的教育背景,而现在又担任美国南加州大学建筑学院院长。不仅如此,他还是全球范围内社会批判主义、建筑综合智慧和文化协同方面的领军人物。
“我的缪斯不是人,而我也从来没有感觉有灵感陪伴我的工作。我工作的起点是对生活细节的关注和对未来的乐观。”马清运说。
他身上最重要的资源是他的个性,用他的话说,就是一种“反其道而行的性格”,这激发了大部分灵感。“因为儿时的我十分内向,又性格顺柔,不以任何处境为敌意,不以任何差异为对立,于是就产生了强烈的另辟蹊径的冲动。”
马清运率领他于1999年在上海创办的马达思班建筑师事务所,在中国创作了很多令人羡慕的城市设计和建筑,包括青浦夏阳湖浦阳阁、北京光华路SOHO、宁波天一广场、西安广电中心等。如今,他又在西安蓝田做起了“设发商”,2012年,马清运计划完成玉川酒业的建筑项目,把红酒的本质和人的本性用建筑结合起来。
有足够多的构思是一种天赋,而从这些主意中挑选出最佳方案则是一种能力。在马清运的创作中,他以专业训练而成的能力,来保护自己免受天赋之累。“我没有一分钟不是在工作的,我把灵感碾成碎料拌在时间里了。”
“困难是我检验思想完整的最有效手段,我会不断逼近我心目中的最佳结果。‘交谈’是给我的思路打扫卫生,‘草图’是给我的思路的洒水,跑步、游泳都是我放松的方法,但不一定与灵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