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画古玩装完之后,原以为可以马上飞离这个分秒都充斥着不安信息的机场,但偏偏总统的专机就是不起飞。所有的空军将士在忐忑不安中提心吊胆地又过了一夜。
“那真是难熬的一夜。几乎所有人都没真正地合眼睡觉,总觉得漆黑的跑道上,随时都有‘天兵天将’大声叫喊着‘缴枪不杀’冲到面前。”黄庭简告诉记者。
12月12日,早晨,天亮,001号引擎轰鸣,机轮徐徐转动,滑向凤凰山机场跑道起飞线,在场的人,无不长长地出了口气。
专机起飞了,大家依次跟在后面,缓缓离地,带着留恋,向着远方飞去。
据时代周报记者后来了解,在这次飞行运输中,有62幅敦煌临摹壁画,16幅张大千私人收藏的古画,后来被台北“故宫(微博)博物院”收藏。
黄庭简:一说张大千,就知道运送的东西很珍贵
时代周报:和我小时候看电影完全不同,关于那次轰炸广水铁桥,感觉那时出任务似乎有点和流水线作业相似。
黄庭简:你这个比方比较新颖,其实确实也差不多。美军侦查任务出来后,命令就下达。给了我们出发的时间,其他的,在上飞机前,我们已经把飞机的进入速度、高度、进入的角度、退出方位都计算好了。美国人的理论很清楚,打仗和做生意一样,有成本,稍有差错全机人员全部完蛋,所以要把成本降到最低,除了当时我灵机一动佯装被击落而压坡度外,其他程序,基本和出任务前的演练一致。
时代周报:上飞机前,紧张吗?
黄庭简:机组人员如同往常一般出任务,没有人感到畏惧,背着降落伞走向飞机,但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大家的表情还是有些僵硬,脸上的表情还是紧张与不安,但也就是一会儿,升空后,太多事情需要处理,就顾不上了。
时代周报:后来回大陆运送张大千字画,想到会是由你担当机长吗,想过拒绝吗?
黄庭简:或许是机遇吧。队长对我作战时的情形比较清楚,我猜他是想找一位心比较细的人,因为毕竟是来回在“敌占区”穿行,他可能考虑得比较多。至于拒绝,想都没想过,因为他一说张大千,我就知道运送的东西一定很珍贵。
时代周报:没担心航路上有什么特殊情况吗?比如拦截什么的。
黄庭简:共产党那时还没空军,这些我们都不担心,实际上最担心的是怕落地后遭到扣留这些。至于航路上,要说担心,一个是飞机别出故障,再就是别让高射炮打到。实际上那时共军是否有高炮,我们也不清楚。内战后期,国民党乱成一团,很多时候,也就是闭上眼睛飞了。
时代周报:那次飞行,来回都是走的一条航线吗?
黄庭简:不是,回新竹飞的是海南岛,再贴着南海海岸线,从香港外面绕过去直接进入新竹落地。
时代周报:差不多算是飞国际航线了。
黄庭简:这不算什么。在中美混合团时,受训在美国,合成演练在印度,来回接飞机经驼峰也是飞印度,这些,对我们空军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
【编辑:曹茂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