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占洋:怎么想怎么来 2012-03-08 13:18:44 来源:李占洋博客 作者:焦萌 点击:
李占洋一直说在当代艺术这个圈子里自己是处于边缘的,他所追求的“越像越好”放在当下似乎不那么合时宜,但其真实而鲜活的雕塑却蕴含着丰富的生命力,高名潞甚至把他的雕塑看作是一种现实主义的回归。

只要能够让人信服就够了

 

《颂雅风》:《丽都》那组作品是你在中央美术学院学习时的毕业创作,可以说这组作品在你的艺术创作中是一个转折?

 

李:对,之前的作品比较讲究崇高感、形式感。我们教学所传承的是西方古典主义,还受到过苏联的感染,愿意把东西做得规整一些,像纪念碑似的,没有那么多细节干扰。当然,这属于风格流派,没有对错,只是不一样的系统。

 

我们所受的雕塑教育就是一切情感必须服从形式感整体感,但是只从形式出发不能完全地体现当时的所思所感,不过瘾。我在中央美院读书那会儿二十八九岁,比较躁动,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到了丽都那边发现北京原来这么开放,给了我一个强烈的刺激,当时这个在地方上是体会不到的,没有这些洋风景。那个时候我是个进修生,地位比较低,没什么钱,朋友不多,没事我就去丽都。那个时候,酒吧里一瓶矿泉水就50块钱,但是入场免费,开始的时候,服务员问我,“先生喝点什么?”我就说等会儿,等个朋友什么的,但说了两次,就不好意思再坐了,我就站到角落里。那几个月几乎天天去,画一些速写做记录,酒吧里黑咕隆咚的看不见,我就在那瞎画,那会儿年轻,也比较有灵性。

 

《丽都》那组作品确实很好,好在它很具体准确地反映出我当时在酒吧里的那种记忆,虽然作品里的那些人我不认识,但每次去都能见到,画面非常鲜活。

 

《颂雅风》:这组作品其实打破了你原来所学习的体系。

 

李:原来就是假崇高,木木的感觉。像希腊、埃及的雕塑,古代人和天地之间可能有那种结构,比较神圣,我们现在已经打破了那种神圣,我不太同意我们现在还在追求神圣感这个东西。

 

《颂雅风》:你说过你这种世俗化的创作与小时候的经历有关,比如小时候常常去看杀猪,虽然怕看到,但还是每天都去看,为什么?

 

李:很血腥,人都愿意看使你害怕的事情。悲伤、恐怖这样的事情会让你过目不忘,相反生活中快乐、幸福的事情却不容易让人记住。我对事件的细节尤其敏感,比方说看杀猪时猪的血咕嘟咕嘟往外冒,看着杀猪匠老婆那双肥手拿着木棍使劲地搅动盆里的血,一会那根搅血的木棒就像缠了一个大线团,很刺激。我曾经做过杀猪场景的作品,但是现在看来还是不能完整体现当时看见杀猪场景时的感觉,不到位。

 

《颂雅风》:你的作品大多呈现的是大家所不想要面对的真实,或者想要掩盖的东西,你希望通过作品去传达什么?

 

李:用最老套的话说就是贴近生活。比如《丽都》,我就想把我看到的表现得淋漓尽致,把我第一眼的感受表现出来,具体化。贴近生活是不可以选择的,或者只能根据自己感受去选择。毛主席在延安讲话中的贴近生活,并不是真的贴近生活,是带有某种政治上的目的的,比如巩固政权。像《收租院》那个作品,所表现的情节并非是真实的,作者表现的都是地主残酷剥削农民,可能就这件事来讲它并不是生活的真实场景,但是关键是观众信了,感动了,当时多少人看了都哭,哭得都晕倒了,甚至拿棒子要打那些雕像。把假的弄真了,这就厉害了。其实真假对错都很难说,只要能够让人信服,我觉得就够了。

 

《颂雅风》:你同意艺术源于生活,但怀疑艺术高于生活,怎么讲?

 

李:高于生活就是从生活中带有目的性的提炼,这个提炼是带有立场和文化背景的,正如文革中的各派,都说是保卫毛**,但是各种势力互相缠斗。这是个选择的问题,选择中体现智慧。艺术也是一种语言结构,但语言其实都是不准确的。比如指路,我以为我给你说的很清楚,结果你走错了,所以在交流中会产生误解和误读。人的语言可能传达的也就60%,说者和听者的语言结构会有偏差。还有就是我说的不要选择。别太拔高了、无病呻吟,感觉很高尚但是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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