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夫-昆斯 作品
杰夫-昆斯:刚才我谈到在柏林墙倒塌的时候的那一件雕塑作品,我按原来的计划已经准备好这个雕塑的过程里面柏林墙倒塌了,整个德国政治环境发生了变化,我原来这样对现成品、对对象保持尊重,原样不动地做作品,在现实中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当时我要想不撤销展览就必须对这个对象做一个很大的改变,在面临这个选择的时候,我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我之前之所以不愿意改变对象,是因为我愿意尊重客观的物体,我希望保持这个客体的完整性,但是在我面临选择的时候,我意识到我自己在意的对象不是这个客观的现成品,我在意的是观众,这个现成品本身并不存在所谓的完整性,观众的体验才存在完整性,所以我当时是被迫地对作品进行改变,但是从此就不在意对作品进行改变了。
潘院长:是不是可以这样来理解,就是我们把一件现成品有意要把它当一件艺术品呈现给观众的时候,我们必须要使这个现成品对观众有特殊的吸引力,也就是说必须把这个现成品从现实生活当中,把它分离出来,让它成为一个独立的存在物,而不再是现实生活当中逻辑结构当中的一个逻辑点?
杰夫-昆斯:我认为遇到什么就是什么,遇到某一种事物或者是经验和发生转变都是令人兴奋的事情,如果是有意识地明确的把个东西进行切合和转变,也是没有问题的,把它切合开来,并且转变成艺术,但是我认为艺术对于观众带来的影响,它最精华的地方是在于它像一个小钩子,它像一个诱饵使观众能够隐约感受到一种可能性。
潘院长:在我的理解当中,一个现成品要成为一件艺术品,它首先要从日常生活的逻辑关系当中摆脱出来,摆脱出来这个现成品就获得了一种非逻辑的独立存在,这个非逻辑的独立存在将成为作者和观众对它进行各种解读的可能的一个容器,就是割断了跟逻辑关系,割断了跟日常逻辑关系的现成品它成为一个容器,这个容器就可以容纳艺术家想投进去和观众想解读出来的种种的文化内涵。
杰夫-昆斯:我很享受我在北京这些年的经验,我很享受在北京,我虽然不知道我在北京看的艺术作品是不是都是重要的和好的艺术作品,但是我很享受在北京,行驶在北京的马路上,到处去看,看各种东西,对我来说是一种品尝、品读,当然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看到的展览是商业的,有一些不是,但是在这个过程里面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之所以成为一个美好的经验,是在我看和了解各种事物的过程里面,我深深地感受了内在的自我,唤醒了这个感性的自我和我看的对象的好坏或者是它的特性并没有很直接的联系,所以我想一个对象,它从它的语境中是否切割出来和它带给观众的感受而言,观众可能只是由此作为一个契机,他去感受他非常深刻的内在的自我。
潘院长:这个东西是非常对,就是牵扯到一个审美心理的本质问题,也就是说一个作品要被观者、被观众特殊的关注或者被关注读出审美的信息和审美的愉悦需要这个作品跟逻辑之网,原有的我们日常生活的逻辑之网要断开,作为一个人,就像刚才杰夫-昆先生讲的他到北京,他用审美的眼去看北京的城市,去看北京所遇到的人和事物,他这个时候,他的这种处境,他的这种心理是跟他原有在美国生活的逻辑之网是断裂的,但是这种断裂使他获得的审美之眼,使他从北京当中读出了他所独特的内容。正是在这一点上,我非常荣幸地跟杰夫-昆斯先生有这么一个对谈,我们这个对谈实际上是深入到了审美问题或者审美心理的产生的一个本质问题,也深入到了我们学院派的理论研究的一个本质问题。
【编辑:曹茂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