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与被问——王劲松“天问”个展的形式解读 2012-04-06 15:24:16 来源:艺术财经 作者:孙国盛 点击:
“天问2010王劲松个展”于10月22日,在上海7艺术中心开幕,众多王劲松的艺术界朋友都赶往上海观展。王劲松历时大半年拍摄的600张肖像作品以非常规的方式展现给他的老朋友和观众们。

“天问2010王劲松个展”于10月22日,在上海7艺术中心开幕,众多王劲松的艺术界朋友都赶往上海观展。王劲松历时大半年拍摄的600张肖像作品以非常规的方式展现给他的老朋友和观众们:观众们走上60公分高的台阶,进到一间“黑屋”里,放置在地上的作品吸引着大家的目光,而在作品中观众读到了另一种“目光”。

 

Q:你这次展览的名字叫《天问》,是你在问?还是你作品中的人在问,或者是观众在问?问的是什么?

 

A: 2000多年前屈原曾写过一篇长诗叫《天问》,里面包罗万象的问了好多具体的问题。我别于屈原,因为我什么都没问,也没有答案。我只是呈现了众生对着天的眼神,那些凝视着上天的眼神在一刹那似乎诉求着什么。也许是他们在问,问的是什么?我无法确定!其实,生活中的人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疑问。我同于屈原的,是他问的问题也是企图让人来作答。展览现场我将观众摆在了天的位置也是这个企图,这是否就变成了人的自问自答,但有问,问什么?有没有答?答什么?“他们问我,我问谁?”我也得问天。是不是天也会产生疑问?

 

Q:《天问》这次展览的作品是什么时候开始构思的,为什么选择拍人物抬头望天的角度?

 

A:我开始动手拍大概是今年2月份,之前我花了很多时间查阅资料。这次展览中的作品实际上还是一件肖像作品,那么肖像照很多大师都拍过,那我就要了解之前有没有人用这个角度拍摄人物,我差不多考察了一年多的时间,发现从俯视的角度拍人物是有的,但是从正对天的角度往下拍还没有,那我就去做。首先从形式上是全新的,然后不断的充实概念和想法。我自己的构思是有极其丰富的,每个人仰望天的眼神表现出了一种什么态度?每个人的背景和身世是什么?这些都是需要考虑和表现的。

 

Q:你如何选择你的拍摄对象,然后是如何跟他们沟通的?

 

A:大部分是全国各地出来打工的人。也有在山西拍的煤矿工人,也有在老家拍了一些到城里来打工的人。比如卖菜的、饭店服务员、做建筑工、做发廊的、做歌厅的都是全国各地出来的打工人员,也有当地的一些村民等等。他们有自力能力,也相对有一定见识。从他们的眼神上一切可以读出来。我主要是想重点表现这一类人群在望天的时候的眼神。我跟他们进行简单的沟通,也不可能说的很清楚,然后给一些费用,最重要的一点他们要签字同意我使用肖像。

 

我拍摄每一个人的时候是体现人对天的一种感性,我不能启发太多,拍摄的时候我只是说:“请你看着我的镜头!”因为我就在他们的正上方,镜头朝下,我占据了天的位置,我为我自作聪明地实现了我想做一个“旁观者”感到欣喜! 一种旁观式的“呈现”是我在长期的艺术实践中追求的一种状态。我雇佣挖土机让那个前铲把我举高我卧在里面向下拍摄,有时趴在房沿边向下拍摄,我惊讶的体验到他们在仰起头来对着天的那一刹那的眼神怀有莫名的情怀,上天的那种令人不可预知的神秘感且具主宰的力量感和敬畏感猛然的展现在他们的眼神之中,可见在人类的心中上天的位置是多么的重要啊!我似乎看到了每一个人都有无限的诉求,我的知觉是要抓住那一刻的眼神,我不断的按动快门,尽可能的抢拍那一刹那,我似乎在那一刹那读到了很多很多同时也感知了很多很多!我一直兴奋不已!每拍一批之后观看揣磨我都是如此。历时一年多的意向和考察判断才开始动手进行拍摄,四个月间我连续地工作拍了一千多人,按了无数次快门后,精选了600张照片,才了有现在的《天问》。

 

Q:在拍摄中又会遇到什么困难?

 

A:当然拍摄的过程当中也有插科打诨的,有人睁不开眼睛,工作很累那有时间看天哪!。有人说当夜晚的时候伸伸懒腰可能才看看星星等等。有的人也不合作,如今在肖像权的意识方面已经广泛熟知,他们会问拍了我的照片要去干嘛?会问我拿照片是不是去做广告?是不是发到网上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我说:“不是的!”我解释了我的缘由,他们似懂非懂,很尴尬时就问他:当你高兴的时候,你会不会喊“天啊:你真棒!”“真好啊!”,“真是老天开眼啊!”,或者当你遇见了困难的时候,你会不会说“天啊,我该怎么办啊?”。“老天爷,你保佑我吧!”,“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这么欺负我?为什么不给我那样好的机遇啊?”。通俗的讲解就可以顺利的进行创作了。

 

Q:那么事实上你拍摄的很多人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他们在看天的时候或许没有加入自己的感情,你最后选择的这600张肖像的表情是你主观的选择?

 

A:没错,这一点也非常重要。我在完成作品的过程中事实上是非常主观的,然后展览现场观众对与作品中人物眼神的理解也是非常主观的。我在后期选择的时候摒弃了大笑的、神情沮丧的等一些非常极端的表情和眼神,需要的是他们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一种感情,故意使整体作品平面化,其实每个人看天的时候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我希望观众能从中读出不同的含义。

 

Q:你选用了600张肖像组成了一件作品,这延续了你之前作品的基本结构和形式,那么在展览的布置上你还利用了灯箱、黑暗的空间等等,你为什么营造这样一种现场?

 

A:我十几年来的几件摄影作品说明了一切,这些作品简单清晰,只在充分地运用 “重复就是力量”的形式再现我的认知或提出问题而已,从1996年的《标准家庭》到1998年的《双亲》,1999年的《百拆图》,2002年的《城墙-北京》,2006年的《国字a号72条》,2007年的《国字b号-中国窗》,2007年的《2007/06/20CCTV午夜新闻30分》,2008年的《国字c号-中国》等一些关注社会现象的作品之外。2005年我创作了《气血图像》再到今年的新作《天问》我依然延续着同样的风格样式,但从关注点方面慢慢的倾心于人的本体问题。这次展览上我用由内而外的打出灯光,我设置了60公分高的台子和周围黑暗的环境,我希望人们进入展览空间后就像进入了一种体验场,在这里观众能够慢慢的散步、观看,静静的和作品中的人物进行交流,如果是很快的走一遍那就没有意义了。这全部600张作品,如果每张盯着看10秒钟,那么看完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看完。这一转变是潜移默化的,原来我的作品是希望观众慢慢的来体会我的创作动机,而这次我是直接拉住观众停下来进行互动,眼神对眼神地进行交流,如此的交流岂能没有感触?但结果如何?我在无限的期待中。

 

Q:你在拍摄的时候,你是站在了天的位置,到了展览现场,观众则站在了天的位置。

 

A:我在拍摄的时候,我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待我拍摄的对象,我希望自己是抽离出来,然后站在天的位置去俯瞰所谓的芸芸众生。所以这次展览我也将摄影作品放在地上,让观众也处在天的位置,人们站在地上往下看,这样形成一种交流:当你是天的时候,你怎样回答人类的问题。然后当你再仰望天的时候,你又会问什么?这里面存在很多悖反的问号。

 

Q:这件大的装置作品是可拆卸和重组的吗?关于这件作品,你是不是还要做一些其他形式或者尺寸?

 

A:对,这件大的装置作品是专门为展览制作的,如果再去其他地方展览是可以重新组合安装的。另外还会有平面的组合形式,会有多个尺寸的。另外还有单个肖像的形式。

 

Q: “天问”这个系列作品还会延续做下去吗?

 

A:我接下来会找另外一个人群,比如说宗教人士、从来没出过门的人、非洲人或者其他类型的人群,我觉得他们对于“天”的态度肯定是不同的。
 

 


【编辑:陈耀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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