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

摄影能称之为艺术还是近几十年的事儿。在中国摄影市场，老照片和纪实摄影是国内藏家的首选，而当代摄影则很难被国内画廊或藏家所接受。收藏了多幅世界顶级大师作品的摄影家曹刚认为，一幅优秀的摄影作品结合了人文、艺术，及艺术家的文化反思。

摄影与绘画的纠结

在当代，有相当数量的摄影家把他们的镜头当成画笔来进行艺术创作，因为摄影艺术与绘画有着不可分割的渊源。

收藏有多幅亚当斯摄影作品的摄影家曹刚，购买亚当斯作品主要用于对比研究，寻找自己作品与其的差距。“对于大多数藏家来说，收藏亚当斯的作品并不容易，因为其作品价格不菲，而我收藏的亚当斯作品是艾伦罗斯印放的，那其实便宜得多。我经常把自己的作品和一些大师的作品摆放在一起进行对比研究，差距很快就能够比较出来。亚当斯毕竟是开宗立派的一代大师，在他之前的摄影艺术多是在模仿油画，追求绘画效果。那时，摄影师在拍摄前需要画草图、做道具、请模特，拍完之后，还要在暗房中进行程序复杂的拼接和修描。或者照片只是画家创作油画和素描的灵感来源。可以说绘画性摄影其实制约着摄影发展成为一门独立的艺术。其实摄影艺术一直处在与绘画的纠结中。以亚当斯为代表的艺术家提出了摄影是单独的艺术形式，不能简单依附于其他艺术门类，并以此实践。后来摄影逐渐摆脱了龙套地位，成为独立的艺术门类。而以亚当斯为代表的艺术家也将摄影艺术发挥到了极致，终成一派。当然，无论摄影还是绘画，界限和理论并不重要，创造和捕捉美才是最重要的。”

物以稀为贵

一幅优秀的摄影作品往往结合了人文、艺术、历史，以及艺术家的文化反思。艺术家既是摄影者，也是对现实社会有着深刻理解的人。既是摄影家，又收藏了多幅世界顶级摄影大师作品的曹刚认为，摄影艺术不是简单的模仿和记录，而是一种创造。

“一幅专业摄影作品除了一目了然的艺术性之外，还要具备经得起专业人士和收藏家审视推敲的工艺质量。摄影作品的鉴赏首先要看画面本身，摄影艺术的模仿难度较高，只要将同原版的放在一起就可以看出来，但是有时候同一底片根据冲印时间的不同，可能会有7-10倍的价格差异。对于藏家来说，要多搜集作品背后的资料进行分析研究，只有真正了解了摄影艺术家的创作过程和理念，才能够识别作品的真伪。其次对于艺术家的签名也要格外留意，艺术家不同的签名方式以及作品背面写的字句，每一句话都蕴含特别的意义。当然还要多向专家咨询。我的收藏家朋友每收藏一幅约瑟夫卡什的作品都会邀请我去鉴赏，我们在研究和讨论中对作品的判断也会逐渐清晰。”曹刚说。

收藏家往往对摄影作品的版号比较关注，对此，某画廊负责人表示：“在国内艺术市场，藏家和画廊都把摄影艺术视为附加藏品，可有可无。因为收藏家对中国摄影作品的顾虑比较多，比如技术标准和质量控制，其次是版数和限量问题。以亚当斯为例，他在中国很有名，有一定的市场基础，但与其他摄影家相比其作品的价格太高，流传在市场上的数量也比较多。摄影收藏的标准之一就是‘物以稀为贵’，艺术家生前流出去的作品越少，价格往往越高。对于原作，如果是限量的，比如在10张以内，价格的涨幅会很大。从流通的角度来看，市场关注的是摄影作品的价格控制问题，比如合理的升值速度与幅度，合理的初始价格等。当然收藏还要具有一定的超前性，亚当斯生前作品卖得并不贵，去世以后其作品价格才直线上升，而在他之后的一代摄影家中，如艾伦罗斯、约翰萨克斯顿等，他们的作品质量很高，价格也是藏家可以接受的，存世量也较少，都具有一定的欣赏和收藏价值。其实风光摄影一直存在争议，有人认为它并不算真正的艺术，但亚当斯生前就极负盛名，巅峰期间的作品只要签个名就是天价，甚至连版号都显得不重要了。”

摄影艺术中后期处理的限度

目前，各大摄影展中的PS(图形处理软件Photoshop的简称，指对图像的后期处理)作品并不鲜见，甚至PS作品获得大奖引发争议的情况也在逐年增加。那么，在摄影艺术中PS到底占据什么地位，应用PS的底线究竟在哪里？曹刚告诉记者：“PS的廉价后期修正技术，使得摄影者随手一拍就能得到一幅优秀作品。画面有瑕疵可以PS，曝光不足可以PS，PS可以移花接木，PS可以改变构图，PS可以修改色温色阶、对比度、饱和度……PS更直观、更灵活的后期处理，为制作高质量照片提供了强大的技术保障力量。这是一股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当它强大到颠覆真实时，也就颠覆了人们对摄影的审美意识，所以业内反对过度PS，国际上PS作品必须特别注明。”

如何合理运用PS，使摄影更加有意义一直是业内讨论的话题。对此，曹刚说：“在照片几乎所有要素都能够运用PS改变的前提下，观赏者能看到的虽不真实但却优美，那么对于摄影艺术中不同题材的作品，哪些可以PS，哪些构成要素不能PS？其实一直没有定论。我认为PS应该是在艺术家拍摄想法的基础上进行的，而非为了追求极致的优美，其实现在很多照片经过后期处理之后反而没有任何亮点了。现在一些国际摄影大赛的要求是在真实的前提下适当润饰，过度PS或者经过PS的作品不予标示都是不被允许的。”

摄影艺术市场有待培养

近年来，摄影作品在拍卖市场逐渐有了低微的声音，市场份额也逐年上升，目前占据了约7%的份额。对此，上海拍卖行副总经理陈克涛说：“在国外，摄影市场已经形成了基本的评判体系，包括价格体系。即便如此。国际摄影市场的规模仍然比较小。而国内摄影作品的市场还在培养当中，目前以老照片、文献摄影或纪实作品比较受市场的关注。因为这些摄影作品的艺术语言比较直白、可读性较强、不可复制，符合国内藏家的口味。但中国当代摄影的市场表现还非常低迷，理论和审美体系缺失，不管是从摄影家的数量还是从收藏家的数量来看，规模都非常小，而且极不稳定。摄影艺术的拍卖也做不起来。不过摄影艺术不会永远沉寂下去，因为与绘画相比，摄影作品艺术风格和受众群落更加多元化，摄影作品的价格更低廉，而且其复数性决定了收藏人数比独件绘画要广泛得多。”

【编辑：张长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