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那个时候喇叭已经很便宜了?
胡:对,很便宜。
朱:在中国市场已经退出了吗?
胡:是退出了,有的是把它扔掉的。
朱:还有的是把它当垃圾来卖?
胡:对,我就到处去找,去收,收了上百个,堆了一大屋子,后来把它全部刷成红色, 1999年在云南艺术学院美术馆做了一个纯装置的大喇叭作品展。
朱:你那个作品,就是使用一个倒立的人来当作一个纪念碑的骨架,撑住一个红色喇叭。
胡:我在想这个人生,我们经历过了那么多的风雨,现在总觉得让我赶上了这个伟大的时代,什么是伟大的时代?被吃尽了苦头的时代,整个人的内心处于颠倒、梦幻、扭曲、疯狂;这是一个颠倒梦想的时代,自己所追寻的理想一个一个破灭,精神上也是整个枯竭,很苍白,没有什么信仰,过去一直信仰的那种东西都成了一个个泡影……
朱:后来这个喇叭好像开始跟不同的形式结合起来。比如行为艺术、雕塑,或跟另外一些政治象征体系,后来还做了一些水墨作品,水墨形象是一些像鬼一样的人,漂浮不定的人的形状和喇叭的这种关系,这是怎么考虑的?
胡:实质上还是跟这个喇叭有关系的,一直是延续下去的,不是说现在没有了,反而是现在更多了,变化成各式各样的,我们每天实际上都是在这个喇叭当中生活,想要逃也逃不出。
朱:你认为我们今天依然没有逃脱这个喇叭的阴影?
胡:逃不出来,而且我想也是不大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