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查:在我们这样一个理想主义溃败的时代,究竟什么样的情怀、雄心和抱负,令人感慨和感动呢?诚然,《第一步》散发出一种深邃的灵魂之光,在同类艺术创作中贵为经典。你是不是渴望从母性中寻找生命的真实形态?它是不是首先出自你的内心?你自己如何看待自己的这座雕塑?
章华:确实,母亲是每个家庭最伟大的一员。从幼儿刚刚学步之时,到成家立业,母亲所付出的爱与无私的保护,是难以用语言来描述的。这件作品反映母亲在用双手扶携幼儿刚刚学步的瞬间,母亲伏身轻步保护孩儿,期盼孩儿成长的喜悦表露在美丽的脸上。作品的表达的是赞美母亲、歌颂母亲为孩子成长所付出的艰辛与劳累。对此件作品,我还有许多不满意的地方,这只是一个小的创作稿,我会不断地去完善和进一步提炼。
傅查:我一直在想,你像一个敏感的观察家,观察家的敏感洞烛了雕塑艺术,对人性的挖掘会更加幽深。你的青春女性题材的系列雕塑很有意蕴,精细典雅,给人无穷的美感享受。如果艺术家用一双灼热的目光面对女人,会不会使女人更加美丽?女人能给你带来激情吗?
章华:我谈不上是个敏感的观察家,这一称号过誉了。对于我们这样的自由的艺术家而言,其实每天的工作是非常单调乏味的。假如不是出自真心的挚爱,是不会坚持下去的。在做放大雕塑泥稿的过程当中,工作量之大,与民工的体力劳动没有两样。绝大多数艺术家不是像电影中描绘的那样坐在优美的山清水秀的环境中,摆开画布作画,身边有美丽的少女陪伴,现实生活中或许有,但肯定很少,我以为这大都是文学家的理想描绘。当然我是针对自己的创作状态,对我的个人状态而言。关于女性的美,我想在现实当中的人都会欣赏和赞美,而艺术家善于用审美的方式,将天然之美提升为艺术之美。
傅查:有些艺术家,像杜尚或毕加索,都喜欢跟很多年轻漂亮的异性密友,愿意保持一种非常美丽的非婚姻关系。在杜尚看来,人生在世没有一件事情是重要的。因此,他一生都在胡闹放纵中度过的。对杜尚的玩世不恭,你不想说几句吗?你的婚姻跟你的艺术有什么关系?
章华:我理解,每个艺术家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有自己的生活方式、经历和体验,在这样的事情上不会相同。有些事情不要去奢望,毕加索毕竟是毕加索,他的生活是法国的。在中国的生活环境中,就很难出现像毕加索这样的艺术家。像伟大的艺术家梵高,画出了燃烧炽烈的《向日葵》和自画像,不难看出,他的生活窘迫贫穷,要靠弟弟资助,长期以来精神焦灼、情感压抑,所爆发出的力量,就在作品中表现了他的情绪和状态。我的感受、我的创作心态,与我有一个稳定的家庭是分不开的。从我的作品中可以看出,像《天伦之乐》,父亲骑着自行车,吹着口哨,车后面载着歌唱的妻子,车座的前面手拿糖葫芦的乖乖女有着让小朋友羡慕的眼神,一家子享受着天伦之乐。假如没有一个融为一体的家庭,我想是不会创作出此类作品的。
傅查:作为一个艺术家,是不是必须朝向本真生命的原初回归,才能显示出生命的原始性、世俗性、常态性和本真性?说到这个问题,我想起徐悲鸿生命中的三个女人。不管人们怎么说,她们能与一位伟大的画家有缘,就已经是一种福份了。难怪赵本山说,没有绯闻就成不了名人。你怎么看待这些问题?
章华:我觉得每个艺术家所处的年代、环境不同,个人的命运也不同,生命本真的追求也不尽在一个方向上。对徐悲鸿的情感世界,我不太了解。但有些人,在“绯闻”中寻求趣味,对此人们会感到非常失望,但他们会从中发现一个举世公认的乐感文化,赵本山采用了日常事物的熟悉形式,对于娱乐圈来讲,具有异常深刻的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