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绘画在你艺术创作中占什么样的比重?有什么样的关系?
答:应该说,绘画在我的艺术方式中占据了大部分的比重。我很难细分出它究竟占了比重的多少?原因在我的绘画已事实上因为主题需要而可以空间也可以平面。因此,关键还在内容决定它呈现的形式。
我认为,一个人的艺术应如同这个人的复杂性一样,它可以有一种主要的面貌来示人,但并不因为这类定型就只有一种可靠的方式感悟和想象这个现实。这一点与以往的生活习惯和经验不一样处在:先前由于时间与空间的关系只能靠人力自助体验,人们看不到视野之外的景致也体验不到坐地日行八千里的便利。如今时空观和距离感已由于技术革新而成倍数地方便起来,值得一提的是,这种“方便”其实已深刻地改变了经验现实的方式方法。“绘画”概念的内涵与外延已然扩散开去了。当然不是说绘画已不再是绘画,而是绘画与创作两厢密不可分是二者间更紧密关系的混成,艺术与绘画的界限不再那么容易识别。
问:你认为未来的绘画会怎样发展?你理想中的中国新绘画会是什么?
答:我所理解的“中国新绘画”,首先不应该是被新伺弄出来来的风格性、技术性样式。它要有问题意识,应能彰显我们的理想,激活文化的想象力和创新激情,有着力提升人自主性和原创力的要求。在当前充满诱惑的权力资本化和市场化环境里,既能与其此保持距离又能够持守文化理念和艺术理念。简言之:它首先是个性化的。中国正经历文化观念和行为方式转型的混乱与阵痛,此时的中国新绘画无疑应敏锐地关切当下问题的视觉文化根源,触及自身文化理想与现实间的矛盾和困扰,应大胆地避开已有和正行之有效的格式,须大胆开拓绘画新的空间形态和表现张力,在具体的问题中展开自己的涂抹和表达。
未来的中国新绘画,它恐怕不再会使用一种单一的评判标准,会与地缘地域性文化密切相关,会更尊重文化的原创性发现,会对艺术家有更具体的人文期待。因此,艺术家个人的自我完善和讲真话说人话的深度与力度关系将需深究功课。只有个体的完整和透彻才会生成不可替代的原创力。就我个人而言,我以为在中国历史和文化传统的相关文化理念中建立立足点是当下任务。从人类的涂抹天性中和当下科学技术创造力和新界面里建构绘画的可能性,是我着手在做的事。
为艺术总是与时代问题相关的精神产物。新绘画不可能被预测,也不会消亡,正如绘画是人类的天性,即使科学技术发展到了外太空,天性不会泯灭,绘画就会延展。
问:你如何看待中国的传统绘画?你的绘画和传统有什么联系?为什么?
答:“中国新绘画”,笼统而言,那是一个宝藏。
当我们经历了现代化、文化虚无主义、后现代的扁平化等细想阶段,我觉得在否定之否定后的认识,恐怕就既不会随便肯定也不会轻易抛弃历史包袱。原因在,文化的历史是可以多种角度和应用多种解析方法加以认识和批判的东西。它可能与此时被废黜而在彼时被褒奖,更可能在他者眼中视为垃圾而在你的视野里成为金矿。中国传统绘画中的禅宗美学深不可测,是为当下拨散迷雾的解药。传统绘画里的南北宗论,更加深了地缘文化的理解力和判断力,大写意的意笔草草和狂草之风上接魏晋下续华夏之鼎力之源,是为我所痴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