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娘子》海报

《铁娘子》剧照

“我的每一天都是一场战争”。世界现在有更多的女领导，也许仅仅为领导一个国家不再像过去那么简单。如果把治理国家当成一份考卷的话，玛格丽特·撒切尔面前的那一份一定要比丘吉尔面前的那一份难的多。万众一心，同仇敌忾的时代过去了。世界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领导。

21年前11月22日，玛格丽特·撒切尔辞去了英国首相职务。5天后她参加的最后一次议会辩论上，撒切尔引用了在她上任前后这个国家失业率下降以及工作岗位增多的数据，并提到了“我制定的政策所带来的一切”——“包括社会主义的陷落、国家极大繁荣、英国在国际事务中地位提升以及一个真正的财产拥有民主制。”如果你看过任何一场英国议论辩论中这个衣着整洁、用词严厉的女人形象，就会明白《铁娘子》中撒切尔(梅丽尔·斯特里普饰演)所说的“我的每一天都是一场战争”丝毫没有夸大。撒切尔在她执政的11年推行的是一场残酷的“革命”，一种被冠以毫无同情心之意的“主义”。

但是当最后，撒切尔试图向富人和穷人征收同等税收的人头税时，她发动的是一场没有可能胜利的战役。如果英国人允许人头税发生，那相当于德国和意大利人允许了希特勒和墨索里尼。但在撒切尔本人看来，这一步又是绝对必须迈出的。《铁娘子》展现了少女时代的撒切尔(那时她还是玛格丽特·罗伯茨)激动地聆听着父亲的演讲，“每个人都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成功，社会并不是平等的。”穷人和富人获得的位置与他们付出的努力相当，社会并没有责任同情弱者，她不关心穷人是否早早地就被剥夺了机会。仅仅是凭借这份信念，玛格丽特就“阻隔”了自己的同情心，成为历史上著名的铁娘子——“当心你的思想，因为思想会变成言语，言语会变成行动，行动会变成习惯，习惯会变成性格，而性格会变成你的命运”。

很多在国家博物馆中观看《铁娘子》的观众期待看到撒切尔在人民大会堂的阶梯上摔倒的那一幕。与中国政府关于香港问题的谈判可能是撒切尔政治生涯中最大的妥协。但本片关注的是那个不会妥协的撒切尔，至少是在她被人遗忘和患上失忆症之前。

一场左派献给撒切尔的致敬

在本片开头，耄耋之年的撒切尔出现在超市收银的队伍中，没有人认出她。她不再关心外面的生活，外面也不再关心他。当2003年撒切尔患上失忆症的文章见诸报端时候，编剧艾比·摩根便开始构思这部电影。女儿卡罗尔告诉记者，撒切尔经常同死去的丈夫丹尼斯说话。她还感叹到在生日之前的第四天，自己的壁炉上只有四张贺卡，但她“原本期望收到几十张”。影片的大部分时间都用了一种称得上意识流的方式在撒切尔的幻觉和回忆之间交叉。梅丽尔·斯特里普的演绎温柔、慈爱，丝毫没有一点铁娘子的影子?患上了失忆症的撒切尔会是这幅摸样吗?电影的创作者们只能依靠想象，并且依循好莱坞的传记片惯例，制造出了一个同鬼魂进行对话的过于多愁善感的撒切尔。

电影的预告片公开之后，被采访到的英国保守党成员表示不屑一顾，“不管撒切尔是谁，但绝对不是片中由梅丽尔·斯特里普扮演的半歇斯底里、情绪外露和激动过度的女人”。右派们不会喜欢这部电影，玛格丽特·撒切尔即使是失败，也需要一场更辉煌的战役。可左派怎么想?右派的观点很明确，而左派往往模棱两可。在影片放映结束之后，两名撒切尔时代长大的英国人站起来向斯特里普致谢，因她塑造了一个能让观众同情和理解的撒切尔。在撒切尔年代如果你不痛恨撒切尔，就等于没有年轻过。可是等痛恨过去了呢?

BBC《英国当代史》的政论家安德鲁·马尔在2007年这样剖白，“我也许需要一位心理医生，或者一杯烈酒，但我最终承认了撒切尔是我的母亲——从政治意义上，我们全都是撒切尔的孩子。”80年代英国经历的那场“革命”是恐怖的，“历史总是要有牺牲者，总是会犯下错误，但英国现在是一个更富强的国家，我们不能够喝水却忘记了挖井人”。这也许能够代表一些人(当然，肯·罗奇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的观点。影片至少是提出了这种观点，来供人们议论。在片中，工人阶级的示威者敲打着首相的车窗，叫道“玛吉，滚出来”。我们感到了对于双方的同情，而一部电影能做到这样是极为成功的。

一个杂货商女儿的治国之道

撒切尔的治国之道相当于一个严厉母亲的持家之道。她和热播剧中婆婆对儿媳妇指手画脚，觉得没人能配得上自己的儿子也许没什么两样。联合的欧洲配不上，社会主义更是想都不要想。药是苦的，但孩子一定要吃。路是对的，所以一定要走。斯特里普表示，她相信的是人和人之间的相同，而不是不同。撒切尔爱自己的父亲、爱自己的国家、爱自己的丈夫，这正是斯特里普演绎角色的出发点。

不论左派还是右派，他们的出发点往往相同。即使是扮演一位最不“善于”同情的人，也需要一颗善于同情的心。斯特里普是一位拥有无法模仿的天赋与技巧的艺术家，而她最大的秘密也许就是她的心灵。看斯特里普的表演就像看一名歌唱家完成自己拿手的高音，她从自己所懂得的出发，绝对不会从中途落下来，摔在地上。梅丽尔仅仅拥有两尊小金人，上一次获得奥斯卡女主角奖(也是唯一一次)已经是20年前，这个事实需要改变。

值得一提影片中由亚历珊德拉·罗奇扮演的年轻时代的玛格丽特。她在空袭中因为一块黄油而不惜冒生命危险。黄油是有用的，而且是战时配给中一块珍贵的黄油。如果不成为一位治国安邦的撒切尔，她或许就是讽刺漫画中对着闯进花园的德国冲锋队员喝道，“你怎么胆敢闯进这里”的英国妇女。她，同样是英国人的母亲。

【编辑：汤志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