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时间》
近日,爱尔兰艺术家迈克尔·瑞恩的第二次个展“坠落”在东画廊举行。瑞恩2010年的个展“梦魇”中展现的奇异梦幻世界,让许多人喜欢上了《螺旋桨女孩和其他故事》这本摄影集。此次瑞恩带来他在过去两年间最新创作的15幅作品,并展出两部短片以及三件作品中的道具。很多人从梦里惊醒,是由于他们在梦中,经历了一次坠落,或者说,一次失重。
迈克尔·瑞恩(Michael Ryan)希望观众们在看完他的照片后,不要忘记像在《盗梦空间》里那样来一次坠落,不然的话,他们就会被禁锢在他的奇幻世界中。这个世界是他和他女儿亲手制造的,他们是它的造物主、是它运行规则的制定者,也是它的参与者,他们在这个世界中自娱自乐,自得其乐,偶尔他也用相机拍下它的吉光片羽,15幅照片,是外人进入这个世界的狭窄入口。
这个世界里有一只双头鸟,是一个科学家无意中创造的。它需要被不断地上发条,不然就会死去。有一天,科学家发现它可以给自己上发条,于是他就离去了。双头鸟最热爱的事情就是辩论,反正它有两张嘴,永远不缺对手。从电影明星到美国政治,它们无所不辩,最后,它们争论该由谁去上发条。当然谁也不肯让谁,渐渐的,它们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完全无法动弹。它们的尸骸化为白骨累累时,瑞恩按下了快门,并且写道:“它们的时间凝固了。”
迈克尔·瑞恩和他的女儿已经在上海办过多次个展,同样的黑白摄影,这次所呈现的世界显得更加灰暗。他并没有透露他所说的“个人变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个变故显然改变了他的奇幻世界。更多的类似“时间凝固”的主题出现了。有表现为死亡的,有表现为蝴蝶被制作成标本的,也有受了长生不死诅咒的小女孩背负着沉重的钟表。这个女孩依然由她女儿扮演,她正处于发育的年龄,一年一个样,去年的照片中她还是漫游奇境的小女孩,今年就已经成为在故事中弑杀母亲的哥特女巫。
比起摄影师,迈克尔·瑞恩更像是一个维多利亚时代离群索居的科幻怪人。去他工作室参观的要求被委婉拒绝之后,更加坚定了我的这个想法。在上海西区的某栋老房子里,他身披黑色斗篷,工作台上摆着鹌鹑的心脏、安第斯山的食人花花瓣、炼金术参考指南和一把半旧的琉特琴。相机待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只是偶尔用一下。
B=《外滩画报》
R=迈克尔·瑞恩(Michael Ryan)
B:作品《机器鸟》(The Automaton)中的双头鸟是怎么制作的?用什么材质、工具?这个形象的灵感来自哪里?
R:我对二重性的东西和相互冲突的东西很感兴趣,一直以来我也被费城的马特博物馆中所收藏的人或者动物的连体婴的标本深深吸引。我本想造一个带有连体双胞胎的钟表物件,但始终找不到准确的视觉表达,直到我想到了这只双头鸟。鸟一直是我作品的一个主题。这个双头鸟的骨架是用真的鸡骨头制作的。我花了很多时间来寻找骨头,把它们重新漆过。特别是鸟头,简直是个噩梦,要取出鸟头骨,就要把鸟煮烂,再把肉剔掉,但是这个过程中骨头也往往会烂掉,我实验了很多次才成功。
B:你以前说随着女儿的长大,她对作品的参与度越来越高,这次有哪些作品是她参与度比较高的?
R:有她出现的作品中,她都参与了创作。她现在是一个不错的小演员了。显然,随着她的成长,她所能表达的情感的深度和广度也在不断扩大。通常会先向她阐述我所想的和我所要说的故事,然后她就开始给我展示一些pose或者她的表达,接着我们就开始拍摄一系列的动作。整个过程有点像拍摄电影默片。
B:我发现你最近一年创作的故事变得比以前更阴暗了,更多关于毁灭和死亡的主题。这是为什么?
R:是的,我的作品总是有关一颗明亮的心和一个阴暗的故事。这一年我经历了一些个人的变故,这有可能影响了我的情绪和我所关注的东西。但是死亡是所有艺术家或作家都不得不面对的主题,这是无法逃避的。在我的作品中,我用一种传统的童话故事来处理死亡,这并不是现实主义的,而有一种魔术般的力量。
B:能具体解释一下《造梦机》(the dreammachine)这件作品吗?这个机器在你的设想中是如何运作的?那些刻度、面具都代表了什么?
R:这是我这次做的最后一个作品,接下来还有很多关于它的照片。就像其它我设计的东西一样,它一开始也并不是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我想象中它已经是一个很古老的机器了,由于它会给拥有者带来悲剧,所以它的主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是你依然可以用这些刻度盘去设定你需要一个什么样的梦,快乐的还是紧张的。梦比现实更真实。问题不在于你做了什么梦,而在于你从梦中回来之后还要面对醒来的生活。大多数人都只用了一次这个机器,然后就把它给了另一个主人。
B:《大钟》(The Carriage Clock)这个作品是怎么拍成的?它和《掌握时间》(holding uptime forever)在内涵上有什么联系吗?
R:是的,它们来自同一个故事。一个顽皮的小女孩杀了她的母亲,偷得了长生不死神奇魔力。但是她的愿望只在字面意义上实现了,“她掌握了时间”,结果只是她永远扛起了一个钟表。
【编辑:陈耀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