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元素NO20110808 158X185CM
时间:2009年6月
地点:梵堂
对话人:李 纲、李晓欣
一、
李晓欣:我知道您从小就成长于一个具有浓郁国画传统素养的家庭,从五岁开始学习国画,后来搞了一段时间的版画之后又回归到水墨,这是不是对水墨这种艺术形式的一种执念呢?
李 纲:这个是由我们所处的那个年代和背景造成的。我们成长于文化大革命后期,那个时候几乎不能看到除了国画以外的艺术形式。并且学习国画在潮汕地区也是一种潮流,很多人学,随便抓一把都是会画画的,画梅、兰、竹、菊,并且画得可以的人也很多。就算在很偏僻的小村里也有人会画画。我就生长在这样一种环境下。懂事的时候,一开始拿笔就是拿的毛笔,没有其他选择。那时候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油画或者其他画种,包括我们画宣传画用的颜料也叫“宣传颜料”,不叫水粉。想画画只能是磨点墨、拿张土宣纸、毛边纸在上面弄。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接触绘画的。
李晓欣:那后来上学的时候怎么又转去做版画的呢?做了还挺长一段时间的。
李 纲:这里面的故事还挺长的(笑)。我的家庭是只认国画,不认其他画种。我爷爷是一个很出色的国画家,我们家里挂的都是他的画,在我小时候看来,那些就是榜样,所以压根也没有想到其他,也没有说特意地想去学画画,而是自然而然地就开始了这个过程。我父亲也能画几笔,他跟在我爷爷身边,也懂一些这方面的事情。后来到中学的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对我影响颇深的老师。这位老师名叫蔡光讱,是上海美专毕业的,抗战的时候他跟随徐悲鸿在重庆从事文艺活动,还得到了徐悲鸿的赏识。后来因为政治问题他被搞成右派,就在我们中学教书。可是他的古诗词素养非常好,对国画的审美蛮高的,所以我学画的起点也是很高的。在那段时间我最受益的经历是我经常帮他磨墨,因为他的画台很高,我磨墨的时候还要稍微蹬一下身子才能够得着。当时自己感觉还蛮委屈的,其他年长的师兄都可以得到老师的指点、题字什么的,我却没有,只能在旁边做这(磨墨)工作。但是现在回想起来,这段经历实际上是让我补回了中国画传统里面师徒关系的这一部分。因为在磨墨的过程中,我有意无意地听了很多东西,吸收了很多东西,这就让一个单纯的行为有了涵义。在这个时候我就不知不觉地确立了自己的审美方向,并且从此喜欢上画画,并且放弃了其他领域的学习。也正由于这种喜欢和这种单纯的学习,使我对毛笔和宣纸有非常强烈的感情。
后来为什么会转向版画呢?改革开放的时候,很多思潮在开始进入中国,版画、油画等外国画种也开始在这边出现。在伤痕艺术的潮流刚刚过去的时候,我上了中专,也正是接受新信息的年华,因此可以说正是在那个起点上真正踏入艺术。那时候出现了一些“崇洋”的想法,觉得艺术不是国画。
李晓欣:就是完全推翻了以前那一套?
李 纲:完全推翻了,觉得画国画很土。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有了这么一个转折,想画得和国画不一样,故意地想去抛弃一些东西,变得很表现主义,也吸取了印象派、后印象派以及抽象主义的东西。开始用一些很张扬的色彩,变化很大。我想这也跟我的性格有关,当时学校的老师已经说我比较叛逆了,还当场批评(笑)。但是我没有办法去压抑自己,越是不让我尝试的我越要去尝试,力图去摆脱原来的模式。也为了这个想法,我开始读书,包括国外的小说、哲学、艺术家介绍等等。尽管当时可读的东西也不多,我还是拼命的思考,想要走出那个围城。这个状态就造成了我当时的作品风格。
李晓欣:当时的作品还有保留吗?
李 纲:有保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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