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记忆小稿
时间:2010年7月14日
地点:中央美术学院陈曦工作室
人物:陈曦(中央美术学院副教授)、文辰(《艺术视野》主编)、黄丹麾(《艺术视野》执行主编)
整理:尹紫萱、孙墨吟
黄丹麾(以下简称黄):请您谈谈在后现代学术背景下写实主义在当代的状况,包括写实主义的学术地位和市场价值。你最近发表的一系列阐述重大历史事件的作品,比如邓小平国庆阅兵式等。
陈曦(以下简称陈):《中国记忆》系列是以四十年跨度为背景做的,从上世纪70年代到80年代为背景的作品,最近发表的比较多,现在将要完成的是上世纪90年代和2000年以后的。这批作品用超写实的手法,记录了从我有记忆开始一直到现在,大约四十年的历史变迁。并且我有意选择了老百姓都非常熟悉的重大事件。
黄:你的作品没有选择文革题材,而是更多的关注邓小平时代。
陈:对我个人来说,文革是我父母经历的历史,他们会时常提及,可以说影响深远,使那一代人的命运都为之改变。但是我没有感受,我有清晰的记忆是从七十年代开始的,巧得正是在两个时代的交接点处。之所以关注邓时代的作品比较多,是因为邓带给中国老百姓很多实际的生活改变,我都听到和感受到了,也是被大家所称道的。所以如果反映这四十年的国家历程,无疑这是个重要的节点,不可避开。以我一直的艺术切入方式,都是必须从亲身感受的、有体会的、有兴趣的事物入手。而不能是道听途说的编造,所以选择介入70年代至今这四十年的主题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黄:你的作品实际上也是对后历史主义、新历史主义的反思,同时带有对历史的回顾,具有比较沉重、深刻的历史符号。你把社会主旋律、重要事件、大众普遍关心的问题,包括国家自上而下的改革开放等主题融入到视觉图像当中,所以这个视觉图像和中国历史密切相关,就像你说的,这四十年带有重塑性,要重新反思这段历史,用当下的眼光来重构一个历史的画卷。所以这批作品比一般的题材更具有震撼力。你在上世纪90年代已经有这方面的苗头了,比如“天安门”系列作品,因为天安门在中国是一个特殊的政治符号,而你的作品是通过历史再造,引起当下的人文精神对历史事件的反应。我感觉从题材上讲,更加具有历史的厚度、广度和深度,又有了一个新的推进。请谈一下你的艺术作品的市场走向怎么样?
陈:我认为市场永远处在艺术的后滞的状态,其实我的作品在上世纪90年代市场刚刚开始的时候,就有人开始关注和感兴趣,但要说市场有多好那不是,现在倒是越来越多的人对这类作品感兴趣了。在当年的情况是,喜欢的就特别热衷,不喜欢的就觉得人物形象太过丑陋,色彩太刺激、不和谐。
黄:我看你在媒体上发表的几张作品都是2008年左右创作的。
陈:那部分画的是前20年的事件,后20年的还有超女、非典、911等等这些事件。一直到60周年大庆。还包括奥运会,股市、神州五号,这些都是后面20年里发生的事。
黄:你为什么会选择重大历史题材?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我觉得刚才你一上来就说到了我创作中一个很本质的特点,你发现我以前不论是钟情于表现主义的大场面(那种好像很散漫的市井生活场景),还是现在有意选择的重大事件的深入表达,实际上有一个主线是一直没变的,就是对宏大视野的追求,对某些重大问题的关注。比如我们与生存环境的关系、民众和国家,甚至地球面临的问题等等,都是我比较感兴趣的点。而相对于个人小情绪的抒发则没有太多兴趣,这是我创作中的一个长期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