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记忆小稿
【导语】作为“物”的电视机,以它自身急速的代际更迭,刺激着人们对时间与时代的骤然意识,开启人们的记忆之门。但那些曾被样式各异的屏幕框定的“公共”画面,是否真的还能从个人记忆的深处凸显、还原?不久前,中国美术馆中庭两边的2、3号展厅被“改造”为一个幽暗的记忆通道,数十台曾经摩登、如今显得积满时间尘埃的老旧电视机,列队陪伴人们的“穿越”。在这里,艺术家陈曦以电视屏幕为表现主体、以《被记忆》为主题最新创作的十八幅油画,让你在穿过这时间隧道之后,忽然与自己悬挂于墙上的记忆碎片相遇。
记者:在《被记忆》展览中我们看到很多与我们的生活、记忆相关的内容,你希望通过《被记忆》体现什么?
陈曦:其实,我是差不多三到五年会完成一个段落或者完成一个系列,觉得差不多有一个相对比较完整的面貌时就会做展览。因为,做展览就像我们工作的一部分,阶段性的给自己一个交代。而这个系列体现的风格面貌与以前别人对我认知的风格变化很大。
我每一个段落的变化都起因于一个偶然,但是背后是一个必然的结果,这个必然一个是因为我的个性,就像我之前有一本画册叫《喜新厌旧》,还有这次同时出了两本书,展览的画册和个人个案研究的书《自由出逃》。这些都体现了我的性格,对我来说,我不会那么早就把自己固定在一个框框里,我的性格就是要尽量去尝试很多新鲜的东西。而且,发展到今天,作为当代艺术来讲,它的形式、语言都脱离不了这个大的时代环境。这个时代变化如此之快,如果我们还像上学时候的认识,还是印象派,还是一些古典大师,那还有意义吗?这些也是我做这两个系列之前的一种思想上的蜕变。我一边画,一边重新认识了很多艺术新的问题。相对我一个状态比较独立,我没有特别多的去参与,或者依附于某一个艺术团体,但是,外面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了解。可以说,我始终保持了天生的自信和笃定,一直在按自己的轨迹和脉络思考。因为,艺术家最终的创作是体现一个个体对世界的认识、态度。
记者:创作《被记忆》这套作品你用了四、五年的时间,请问这个展览缘起于什么?另外,据了解,这并不是你第一次以电视作为的创作对象,那么电视对于你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陈曦:就像我之前说的,每次都有一个偶然,四年前我做了一个非常超写实的展览《皇后新装》。那是一个偏向女性的主题。接着这种方式还在延续,但是,正好这个时候有一个朋友是MTV亚太区的总裁请我给他们的全球庆典活动画一件作品。他是一个挺怀旧的人,唯一的要求是要体现80年代的主题。为此,我翻阅了很多历史资料,老的期刊像《人民画报》等等,翻看这些老图片的时候不禁感慨良多,勾起了许多回忆。于是就买回一台80年代流行的老电视机,找朋友扮做当年的夫妻到影棚拍照,找天安门图片,最后合成一个在电视屏幕里播放的画面,记得画第一张用了三个月,完成的效果让我自己都感到意外,就兴致勃发的想继续画下去。也许这个主题如果再提前十年我不一定有兴趣去画。但是,这个时候突然有这种情绪了,觉得一张不过瘾,应该把这个延续下去。这个时候我就考虑准备做这样一个系列。然后就开始找时间的结点,以我的方式,从我自己有记忆开始一直到现在。后来,也发现了很多巧合,这些相对很完整的,正好是中国变化发展最快的一段。大家都在回头探讨改革开放30年方方面面的东西,大家纷纷开始回忆回顾反思。
而且,电视确实与我有些特殊的关系。我父亲是重庆电视台的建台元老,也是中国最早一批的电视剧导演,我母亲本来是话剧演员,后来也成了电视剧演员。小时候我曾经跟着父母去外景地,对拍电视的情景也有记忆。现在,尽管我看电视的时间很少,但还是会感觉到对这个信息渠道多少的依赖性,感到压力与权威,有时反抗有时妥协。而我父母,更是好像发展到有些“唯电视论”,如果今天电视里说吃什么好、吃什么不好,马上他们就会向全家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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