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那里面会出来一些线性因素,线的因素有时候会突兀,而有的时候这种线的因素有时候会突兀,这种突兀本身就需要线本身美感和质地来细节支撑,你在这一块,你又不追求这种传统的细节,你怎么去保证这些突兀的,单个的,这些线性的本身的这种美的东西?
沈:有时候会不自觉的,有时候我又会去控制自己,比如我画一个实的景但我又不想别人很写实的进入到这个景里去,所以我可能会在绘画的处理上会把人往回拉一点,不是那种很现实的,有时候会觉得画得不好的时候,就是觉得画得太实,这个景太像一个景。
杭:你要破坏这个很实的景, 把绘画语言本身的东西,从它的被付加的功能中解放出来
沈:对对,这就象我开始讲的那样,魏晋的,汉像砖的,包括顾恺之画的面和线的分离
杭:那应该说,你从表现手法上,是个彻头彻尾的拿西化了的感官经验改造中国画,那你觉得在这条路上,你前面也有人走过,林风眠
沈:我尊敬他,上个世纪的画家,我最崇敬的是林风眠,他让你在诗的影象中,看见大时代里少数坚守要为人的悲凉。
杭:林既把东方的这种比较诗意的,还把中国文化中那种悲性的悲凉的情绪,用线性的东西表现出来。当然你的画面中,除了这种宁静和单纯之外,有没有情绪上的一种东西想要表达?
沈:他本身就是一种情绪。
杭:我就讲林风眠。
沈:我能感动的就是林风眠的画,任何一个人我都不会感动。
杭:林的画,中西结合的画很多,但是林的画那种功绩凄美东西,特别打动我,而这种功绩凄美的东西不是故做姿态的,是一种很单纯至极的就是一种细致本身的一种……
沈:常进他的一个老师,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跟林风眠关系走的很近。林风眠在解放以后,整个不得志,文革时就是一张小桌子,无论是挨批斗还是怎样,自己一个人专心做画,我在常进他老师那里看到过一批画,他的黑白的,带鹭鸶的那一批,画得真的是好。
杭:徐悲鸿形成了一种所谓新的传统,你怎么评价今天中国画创作的面貌?
沈:这个问题我还没考虑过,因为从85以后这种事已经闹得太大,太乱了。
杭:今天中国画里面,有一点是重复,不去追求画面本身中的这种感觉,不去仔细研究一个模。
沈:讲到底,林风眠有什么呢?就是他的人格立在那里,他通过他的绘画把他的情绪全部倒出来,那种让人很凄美的情绪,很极至的把它表现出来。
杭:就是,中国画到今天其实画面已经不能够表现情绪了。
沈:对对对,就是这个问题。
杭:中国画的这种语言是分离的,发展到今天,人们被这种语言束缚住以后,反而把这种原来应该表达情绪的这种语言,已没有办法去衔接情绪了,尤其,今天人生活在一个当代的社会,这人们的情绪感官都受到过20世纪的一个全部的整个洗礼了,人们的情绪中国画的情绪被割裂了,而且中国画存在苟同重复的可能性,一种样式的出现,在你的创作中,画一个园林黑白对比,你是如何避免这种重复性,因为你一直在描述一种单纯的情绪,一种宁静的情绪,使你的画面产生一种重复,比如像园林单纯看会产生一种看一张、两张会很兴奋。
沈: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以后,按照我以前的经验,我走走走走就会嫌烦了,画画烦了就停下来跳开,画另外一种式样,保持新鲜感。
杭:你通过这种方式可以保持创作每一幅画的时候的新鲜感,这种新鲜感使你得画面不至于重复以前的,一但重复画面就没有新鲜感了,没有新鲜感就没有视觉的敏感了。
沈:我画画比较麻烦比较慢,还是像以前一样搞创作,每一张画都要经营,我佩服画传统中国画的,他们手的动作不用经过大脑,就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一种机械反复,如果把画桌改造成转送带,纸转动向前人站立不动,真的能画出长江万里图。
【编辑:王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