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艺术品拍卖的“洼地”,上海市场与自身的地位似乎并不相称。按照王倚山的估算,北京、上海与全国其他区域市场的份额比例应该是4:3:3。鲶鱼效应引发的竞争能否搅动上海市场的活性?2012年的春拍只是一个开始。
海派艺术的价值回归
“去年秋拍,就拉开了帷幕,今年表现更加充分。上海的拍卖市场多年来都保持相对宁静,如今有了竞争加入打破了这种平衡的状态,大家都跟着动起来。”荣宝斋(上海)的总经理王倚山说。回顾荣宝斋(上海)今年春拍,成交总额为3.23亿元,其中国书画部分3个专场共成交2.04亿元,仅近现代暨古代书画专场388件作品就成交1.66亿元。值得注意的是,画派之间市场行情的差距在逐渐缩小,立足于本地的策略似乎已经被上海地方市场广泛接受。
海派书画的表现令人惊叹,谢稚柳1965年创作的《荷花》以345万元成交;吴昌硕《菊石图》以322万元成交;刘旦宅《十二诗人画册》以230万元成交;汪亚尘14幅作品都受到藏家追捧全部成交。
与之呼应的朵云轩恰逢20周年纪念,有意征集了朵云轩的旧藏与历届朵云轩拍卖会的拍品,书画部分拍品反而较去年秋拍少了200多件,海派绘画也日益成为主角,囊括张大千、吴湖帆、黄宾虹、朱屺瞻、刘海粟、贺天健、谢稚柳、陈佩秋、唐云、江寒汀、程十发等。
2012年春拍,荣宝斋(上海)也按照王倚山本地化、差异化的路线执行,除了海派绘画的市场影响力增加,荣宝斋(上海)今年的其他拍品也取得良好成绩。例如当代书画中,徐乐乐《阆苑千葩通景十二屏》不负众望,拔得头筹,取得了897万元的好成绩,创下其个人拍卖的最高纪录。何多苓八十年代经典《乌鸦是美丽的》从280万起拍,经场内买家与电话委托的激烈逐价,最终以1380万的价格成交,成为何多苓作品的最高成交纪录;周春芽《红山石》从450万起拍,最终以1265万的价格成交,也创造了周春芽山石系列作品的最高成交纪录;庞薰琹《瓶菊》从20万起拍,经电话委托和场内买家激烈竞拍,最终以345万的价格成交,超出最高估价9倍。
按照王倚山的设想,这条搅动南方市场的鲶鱼将引发整个市场的连锁反应,“反过来,北方(的公司)会想,南方(的公司)也行动了!本来北京的嘉德、保利都到上海来征集拍品,都到上海来预展,这就更促使我们本地的公司加紧脚步。嘉德在上海设办事处,我们也考虑为什么不能在北京设办事处呢?南北方马上就互动起来,互动的结果是提升自我,不提升将来就会有人跑得比你快,会赶上你。公司必须加倍努力,强壮自我,必须这样。所以我认为竞争会给市场带来活力,竞争会给服务的提升、品质的提升带来很大的帮助,由于竞争活跃度和关注度都提高了,也就是把群体扩大了,这个市场就更繁荣了。”
“搅动”上海市场
“上海的竞争才刚刚开始。”王倚山说。对比京沪两地的成交额上海仍然有巨大的差距,此次春拍北京成交额超过10亿元的公司达到三家,上海主要拍卖行的成交额仍然在10亿元之内,大多在2亿到4亿元之间。在标杆性的拍品上,两地市场仍然存在巨大的差距,拍卖过亿的拍品北京出现三件,嘉德的《韶山》、保利的《万山红遍》以及匡时的《过云楼藏书》,能与之比肩的只有上海宝龙今年成交的《九方皋》,这幅作品以8900万被著名藏家张振宇拍下。“这些指标上海跟北京还是不好比的,不过这种现象只是暂时的。”
“我们能感受到,竞争的激烈程度已经远超去年。”你拿去年的春拍和今年的春拍来比,比如上海的宝龙、恒利、荣宝斋、朵云轩,例如嘉禾搞了陆俨少的专场,两个百分之百成交,不管行业里有什么争议,这种情况在一年前的上海滩是没有的。王倚山看重的陆俨少先生作品在市场调整期稳中有升,《毛主席词意》以1380万成交,《极妙参神》以1725万成为专场最高价。
上海泓盛在当代艺术中寻找学术前沿,徐冰的《地书》在装置艺术中创造纪录,系列精品水彩虽然遗憾流拍,依然是代表上海艺术符号的重要拍品。泓盛的铜镜专场也颇为瞩目。如上海泓盛从“纸杂”转型而来的文献专场,2235个拍品成交总额达1176万元,其中“1848年原版共产党宣言”从30万元起拍,以92万元成交。
朵云轩成立20周年,继续延续海派艺术的传统,朵云轩拍卖推出首届当代海派篆刻专场,遴选了西泠印社30余家的作品。其中包括,当代海派篆刻领军的韩天衡、刘一闻、童衍方,还有“海归四家”——吴子建、陆康、陈茗屋、徐云叔。还开设了双雅楼藏铜墨盒专场,对130件北京“双雅楼”主人历年研究珍藏的铜墨盒进行整体拍卖。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今年春拍很多买家和委托人是找上门来的。中国的艺术品拍卖市场,我认为还处于一个初级阶段,未来它一定是属于少数人的,不可能永远变成一个投机的市场。就像股市不可能永远是低缓期,但是总有一个阶段是低缓期,房市也一样,为什么艺术品市场不允许有这个过程呢?”
对于艺术品拍卖市场今年成交额降低,除了拍卖公司在拍品数量上有所收缩,在估价上也很谨慎,“有人预言今年秋季还要下滑,可是今年春季并没有下滑,今年有很多涨了5倍至10倍的例子。其实今年春拍真正拍起来并没有缩水,为什么非要一年涨一倍呢?到国外去看的话,大资本的利润在3%至4%,越大越低,当然是建立在有信用或者是有抵押的基础上的。比如美国国债,利润很低,越稳健的越低。字画一年涨几倍是不对的。今年一个朋友卖了一个作品1800多万,买入的时候是1990年,我在现场,30万落锤,雅昌网有纪录。1990年30万,到今年变成1800多万,这个市场跌了吗?没有跌!”
在王倚山看来,在开发上海拍卖市场的资源,要明确艺术品的本质,“首先定位为奢侈品,如果人人拥有就是错误的。而且不可能只涨不跌,全世界没有一件东西可以这样。今天中国艺术品收藏也好,投资也好,就钢需一样,永远存在。它比房子更好,更易于携带,更易于变现,更可以抵御风险。张大千逃难的时候把黄金卖了,买作品,因为他懂,艺术品是顶尖的奢侈品。艺术产业也就是文化艺术产业是仅次于金融、房地产的第三大实体经济,它不是虚拟经济,而且它的前景回报是最稳定的,有多种机构研究,它具备投资的性质,它本来就是一个理财的工具。”
原计划三年完成上海市场本地化,荣宝斋(上海)只用了一年就提前完成,王倚山开始把目标转向更广大的全国市场,“中国目前最坚定的艺术品投资者是山东人,市场份额很大,尤其是当代。”王倚山组织荣宝斋(上海)的团队在全国展开宣传和征集,重点就是山东,“我们在其他的省市(征集)就跑一两个城市,我们在山东准备跑五、六个城市,开发买家和卖家,现在大家都是到当地去征集、宣传、推广、交流,是流动的。”在他看来,拍卖市场的推广和培育不像股票交易,必须不断进行交流。按照王倚山的计划,北京、上海和其他地区艺术品拍卖市场的份额比例应该为4:3:3,上海的市场份额应该只比北京少大约30%,而不是现在的差距。“江南收藏甲天下,这么多年衰落了,历史就是一面镜子,未来有可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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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刘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