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照片-我们》 录像装置 2011年
记者:“身份照”系列作品通过影像的呈现方式表现了您对照片能否真正反映现实的质疑。
叶甫纳:是的,我认为照片只是真实的一部分,可能是一个瞬间、时间的切片或者是一个完整画面的切片。特别是当在拍《身份照》时,实际上也是想扮演自己心目中很完美的一个角色,它只是一个扮演,有种不真实的成分存在,我一直对此比较感兴趣。
记者:这种有着各种严格要求的摆拍照片中,您是否认为一些不符合拍照标准的照片反而更能反映被拍者的真实状态?
叶甫纳:“身份照”系列作品通过采用典型的拍摄证件照片的形式,令被拍摄者保持笑容面对镜头。当人们长时间一动不动地面对镜头时,他们不可自控地眨眼、注意力分散、体态变得僵硬,这和画面原本的美感形成了有趣的冲突。这些作品介于图片和录像之间,我称其为“静态的电影”或“会动的录像”。
人们往往试图在照片里展现出自己美好的,没有瑕疵的一面,他们通过笑容、化妆和后期修饰来掩盖自己的缺点,这和护照照片的定义——准确地辨识一个人的身份、真实的相貌特征形成了反差。作品通过这种模仿,探讨在历史上一些典型瞬间,与个人身份、真实相貌特征形成了反差。同时,在观察中,我发现很多人长时间面对镜头,会有很多情感和感性因素出现在照片中。
记者:为何选择5分钟作为拍摄的时间?
叶甫纳:我先拍自己实验了一下,8分钟是一个极限。可能5分钟是一个合适的时间,时间太长人会崩溃。有的人在5分钟内一动不动,还有特别好的表情,与最开始没有区别,而有些人就很脆弱,可能一开始就坚持不住,一直在乱动。
记者:一寸照,我们每个人都有过无数次的经历,以此创作的时候有自身的体验在里面。但像《民族画报》的研究,还有“家春秋”系列中您试图对家人当年的重现,那个年代是您没有经历过的,有人会认为这样的创作缺乏个人体验。
叶甫纳:其实,我研究的问题都很相像,从历史文献中去寻找资料。在观察中、在文献中的资源是用之不竭的,我认为没有当时的经历并不是问题,可能很多有时代经历的人创作出来的作品会更主观,会有很多痛苦、乡愁和情结在里面。对于我来说,没有那个时代的经历使这些创作更接近于一种猜想,不想把它做成是在表现我的生活。
“家·春秋”是一系列关于我家庭成员肖像的短片。作品结合摆拍和表演的形式,诉说我家庭中每个人的身份,以及在历史潮流中,时代背景因素对个人一生的影响。我通过扮演和摆拍,还原了父母和祖父母年轻时的肖像照。同时,在创作“家·春秋”系列作品时,我自己化妆和表演,传达出通过对模式化图像引用和效仿,重新书写历史的想法。
记者:《身份照》好像能在更大的范围内体现出您关注的问题。
叶甫纳:《身份照》是我在英国留学时候产生的想法,研究后发现了很多关于身份的问题。我认为一寸照就是一个框架,把每个人都框在里面,实际上是千人一面,拍出来的人虽然是你,但其实跟别人也差不多,都是一个模式化的东西。
记者:从中央美院实验艺术系毕业后为何选择到英国留学?
叶甫纳:相对而言,实验艺术系教授的是一种综合的,而且比较当代的思维方式,这种学习经历我认为比较国际化。同时,当时我认为在绘画上应该提高一下,但到了英国之后却发现画画的人很少,大家都在做实验艺术。
记者:您的作品似乎都会出现基于同一个出发点,引发出两个方面的比较,除了与再现和摆拍这种方式密不可分,是否与您的性格有关?
叶甫纳:我比较喜欢用这种形式,在原本的参照物上对这个东西进行模仿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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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