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松新作
当画家将他的心灵意象付诸到笔端时,期间隔了多少层?所谓“墨授于天,笔操以人”,如何将生命的灵光原封不动的抒泄于画面,去除刻意而为的所有杂质?徐松的绘画行为,就是要冲破这层生命表现之障,让心灵的意象直接流露,使其如生命流淌般注入画面之中。
过去与未来之间:逸气的当代性书写
小标题借用了美国著名哲学家汉娜·阿伦特同名著作的标题《过去与未来之间》。我们既处在过去历史之终端,也处在未来进程之起点,既无法一味摹古,也无法超越这个时代。未来茫茫不可知,唯有仰赖传统的祖荫,以求在斑驳陆离的当代找到一个支点,否则生命的表现就难以为继。徐松的绘画无疑在继承中国传统文士一向的艺术追求,不同之处是他将传统的细枝末节忽略——这种忽略并非刻意,而是一种率性而为。绘画行为之于徐松,已然成为一种生活的必须,胸中有无限逸气,不吐不快也——可以说,这种抒发,是对生活的一种超越,是从现实中抽离而回归静观寂照状态的必需。他试图在绘画中对传统文人画精神进行萃取,倪云林、大涤子、董华亭都是他报以崇敬的大师,但显然徐松只冀图对其精神内核进行整体统摄。
试图去分析徐松作品中暗藏的物象是徒劳的,无意义的。那些物象只是一种表现的工具。他的创作并不经过构思和设计,而是即兴的、随机的,所有在创作过程中落于笔底的意象,全属精神质的,心灵意象的,而非实在的物象。舍弃作品的整体去发掘具象的局部,便不能体会徐松绘画的真义。残荷、孤峰、水流等物象可以等同于用笔,而不应过分追求其象征意义。真正的意义即在用笔本身,以及画面的整体面貌,注意力若局限于一处便会损害逸气的完满。徐松认为,若作品经由精心构思,反复掂量,到最终创作时就会局限于此前的思维模式,甚至可以说是在自我抄袭。徐松不希望绘画沦为遭受柏拉图诟病的三种范式中的最后一种,即《一个热爱艺术的修士的内心倾诉》的作者瓦肯罗德在书中所说的“模仿者的模仿”。徐松只希望去除表现与创作之间的所有隔阂,将二者融为一体,在绘画过程中达到无我之境,从而将心灵直接铺陈于画面。即使离做到完全的真情流露还有距离,徐松也在用自己的不断实验来试图企及那样的状态。他的创作大多十分迅速,目的就在于把握转瞬即逝的生命表现之灵光,稍有耽搁,天机即逝,剩下的只是经过心灵组织过后的残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