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乌木艺术博物馆里的展品多是天然形成的自然作品。即使处理乌木表面,卢泓杰也喜欢采用天然蜂蜡,绝不用喷漆。
听说可以卖大钱
2012年7月23日,彭州通济镇农民吴高亮正式委托律师起诉当地政府,讨回自家地里发现的巨型乌木。不过这天他更重要的事是去卖掉自己的货车。
五个月前,吴高亮在自家门口的承包地里发现了巨型乌木,此后他的生活经历了过山车式的变化。原以为在目前的行市下,乌木将为自己带来巨额财富,没成想,当地政府宣布将乌木收归国有。
“不卖这辆车,我身上就只有1800元了。”在成都的一家律所,吴高亮办理着委托文件。他显然对诉讼很陌生,甚至忘了带身份证。
此前吴高亮从事物流工作,妻子在城里打工,生活还不错。发掘乌木花了吴家16万元,半年里因为乌木产生各种花销,存款很快没了。这半年吴高亮整天思考着如何要回乌木,或向政府争取更高的奖金,没办法安心跑物流,家里的收入几乎归零。
吴高亮对官司心里没底。看到本地媒体报道写“天价乌木终归国有”,他生气地给记者打电话:“现在是谁的还说不定呢,你怎么就写是国家的了?”
通济镇并不多产乌木,吴高亮也是在2011年才听说乌木可以卖大钱。“以前,乌木都是当柴烧的。”吴高亮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卢泓杰和蒋纪林是最早认识乌木价值,把“柴火”乌木当宝贝的一批人,他们分别建立了成都乌木艺术博物馆和乐山乌木珍品文化博物苑。也正是这批收藏者,让市场认识了乌木的经济价值。
到底是什么宝贝?
卢泓杰生于台湾最南端的鹅銮鼻。1991年他来到成都时,大陆正热切欢迎像他这样资金雄厚的台商。
他相中兰草生意,一口气在成都发展了300亩的兰草项目。那时兰草在韩国、日本销售很好。
“我没想到成都的天气。”卢泓杰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成都一入秋就是酸雨,兰草质量根本上不去。
转机因为一块乌木。一次,卢泓杰在成都金堂度假时,发现了一块黑乎乎表面坑坑洼洼的东西。他以为是太湖石,一敲,是块木头。当地老人告诉他,这叫乌木,是个宝贝,当地有一句流传甚广的话:“家有财宝一箱,不如乌木一方。”
卢泓杰把这“宝贝”拿到成都理工大学做鉴定,结果发现它已经埋藏了3800多年。“平常人说千年就成精,这是三千多年。”卢泓杰就此喜欢上了乌木。
在这三年前,蒋纪林在乐山也玩起了乌木。
蒋纪林是改革开放后最早下海的那批人。1979年,他从宜宾来到乐山,摆地摊,开旅行社,办航运公司。到1988年,蒋纪林也是位成功的商人了。此时,安谷镇兴起了淘金热,人们将大渡河的河沙翻起,试图分离其中的沙金。细小的沙金很难寻觅,一根根巨大的乌木却被翻上了河滩,经过了解,蒋纪林果断出手将河滩上的乌木全都收走。
此后蒋纪林全身心扑到乌木上,一听哪儿有乌木,就亲自前往,从发掘到运回,全程亲力亲为。
一次,乐山五通桥村发现了三根乌木,蒋纪林立刻带人前往。去村里要摆渡过河,他们到达时已是晚上9点,渡船早已停航。下属劝蒋纪林第二天再来看,蒋纪林却一刻也等不了。他搞航运出身,仗着水性不错,硬是独自一人游过50米的河道,去对岸鉴别那三根乌木。
在旁人眼中,蒋纪林收的不过是“烂木头”。“爱人也不支持我,周围朋友更直接,说我是个‘疯子’。”蒋纪林回忆。卢泓杰境遇也差不多,他把乌木放在兰草基地边,有时让工人们打理。工人对这些黑乎乎的木头全无概念,只知道那是“老板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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