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终极价值观:创造力、爱与希望
您这种非常有激情的,对什么都抱有很大希望的乐观性格跟您的成长经历是不是很有关系?
冰逸:我想阐述一下我对希望是怎么看的。希望在属于一个种族、一个国家之前一定要属于某一个个人,这不是一个个人主义和Liberalism自由主义的口号,我是说在每一个人身上拥有希望,这个民族、这个国家、这个地区它才能有希望,它绝对不能是一个自上而下的赋予,希望是一个自下而上的爱护和培养。我不能为美国代言,我也不能为所有希望人的代言,但是我觉得希望很重要,希望是爱的前提。人的终极价值只有两点:一是创造力,二就是Love and hope爱与希望,你可以想象每一个人走到他的工作的尽头,他的生命的尽头,他的家族的尽头,他最终就是第一我留下了什么,我创造了什么,我贡献了什么;第二就是我信仰过什么,我爱过什么人,什么人给我生命的激情和信仰,所以这两个是终极价值观。说到这个,你是不是要把它当成普世的价值观或者是美国来的价值观,它正确,不是因为它是美国的,也不是因为它是普世的,仅仅是它是正确的。所以,我觉得在中国的人民是非常伟大的,不要忽视在中国的人民的伟大的力量,这样一个环境人们还可以有希望,这是太伟大了,这是太了不起了,这样一个我们艺术的创造环境,艺术家还如此认真地工作,不被商业的扼杀所控制,不被狭隘的利益观所驱使,还能有这么多人滔滔不绝地去宋庄,来美院画素描,我觉得这个民族太伟大了,就是这么难,人们还愿意去奉献,我觉得很伟大。返过来他的批判性在哪儿?这样的一个制度是不是有效?这就是另外一个话题。第一,人们能够面临这样的挑战和灾难,这也很了不起;第二这样的挑战和灾难有必要吗?这是另外一个问题,显然是没必要的,我们就要考虑一下我们怎么样从一个更大的角度去培养和关怀创造力。
四·资本主义与艺术家的拉锯战
回到艺术,你刚才说艺术在商业环境下,您怎么看待艺术和商业的关系?因为您的作品是做了一部分就会焚毁,它的商业价值怎么存在?
冰逸:这个问题我跟你从三个层次来说:第一,说到商业机制,其实就是Commercial,我们现在的国家进入了一种Commercial,Commercial对我们生活的控制无处不在的,就是这种商业性,无边无际的扩展型的资本主义对人性的一种控制是非常强大的,所以我认为它是无处不在的,而且它的危险也是我们都需要警惕的,这是第一个层次;
第二,我们要意识到我们现在的现状只是过去所有最糟糕现状的升级版,什么意思呢?就是你现在觉得资本主义很暴力,中世纪杀人一样暴力,所以它只是过去一切所有暴力掠夺形式的完整版、统一版和升级版;
第三,我们对待资本主义当然应该有自己的立场,但是这个立场绝对不能是一个简单的批判立场,比如说我就是不跟商业配合,你可能吗?你不可能,你只是巧妙的跟他周旋,并在这个周旋中幻化出无数美妙的姿态,这就是我们现在要做的。瞬间我们把资本主义改变了,这不可能,但是你在跟他周旋的过程中,你幻化出无数美妙的表情和姿态,这个就是艺术。至于他愿意不愿意买,我告诉你资本主义你要相信他的智慧,只要你的东西好绝对不可能卖不出去,你把它烧了也有人买,是这样的,就是说资本主义最大的智慧点就是什么呢?他总能敏锐地攫取自己的敌人,谁批评资本主义批评得最猛烈,我立刻把你变成资本主义的中心,我看你还批评不批评?
举一个例子,就是英国做街头壁画从来不出现的人,一个涂鸦艺术家,之前他就是既不出名,也不卖东西,最后他的作品一看拍价非常好,所以资本主义永远是一个从边缘向中心进行淘汰的制度,你边缘化,但是你有创造力,就迅速把你拉到中心,你一拉到中心,你的所有的批判立场、观点和方法都变成我的商品,他是这样一个方法,我们怎么办呢?继续边缘化,你把我拉到中心,我今天给你烧了,你也别指望卖了,明天我彻底就不卖了,我就继续边缘化,资本主义一看你边缘化了是不是?好,接着再给你拉到中心,给你卖得更贵,他是通过这样的一个有张力的逐力过程,跟创造力和边缘化的知识分子进行这样一个拉锯,当这个拉锯一旦进入一个自觉的状态是非常有创造力的,因为你知道有创造力的去打破这个东西,但是这就要求一个艺术家高度自觉,你要非常的清楚,你在这个布阵中是一个什么位置、什么态度。
【编辑 李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