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第一个问题我们在新闻发布会上也提到过,现在社会上有这么多的关注青年艺术家创作的展览,您认为由中央美术学院发起的关注青年艺术家未来的展览,其独特的价值在哪里?或者说您想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预期?
王璜生:首先我们觉得美院是一个教学机构,这次展览是一个检验、反思和参考。我们的教学结束之后这些学生到社会是一个什么状态,与社会之间什么关系,与艺术史的发展是什么关系。这对我们的教学,我们的培养目标,社会年轻艺术的走向,都能提供一些参考。我们不是向市场推出什么是最好的,什么是最有商业价值的,我们是要研究整个生态的状态和土壤。为了研究这些问题,我们希望深入年轻艺术的内部问题,所以今年非常重视青年艺术状态的分析。也许以后会关注不同的切入点,可能是青年的心理,可能是青年的另外一些问题。
记者:正好下一问题想问您,我们希望把未来展打造成青年艺术的温度计,但是两年一届的频率,是否能准确测量出青年艺术生态的问题及趋势?很有可能两年以后,我们所总结的现象和问题依然存在,但您刚才说也许能有别的切入点,我觉得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王璜生:对,会有别的侧重点。我现在也许能从“青年艺术家的心理”层面来做?但也不一定(笑)。
记者:通过前面这么多的会议和讨论,您觉得这一代青年艺术生产的特殊性是什么?
王璜生:这些年来,总的来说变化特别快,社会的发展,媒介环境的变化,生存环境的变化等等,年轻人都非常敏感。比如说微博,我们这些老年人只会那些比较基本的玩法,但是年轻人却能发现更多更有意思的玩法,这就说明年轻人能够在新事件中找到兴趣点和价值,使之成为他生活中一种新的成分。我们非常努力地想在考察中发现并且感受年轻人的多样化,很丰富很多样但是很自由很自得其乐。我从我的孩子身上就看到这种态度,一方面他可以很投入的读古史,聊起来侃侃而谈,但是另一方面他也对游戏非常疯狂,一有时间就投入在游戏的世界,我很不能理解,但是他却很自如,所以这就是他们很自然而然的生活方式。我觉的目前的青年艺术也大概是这样一种方式,他们有他们一种很自在的、很多样的表达方式,不可归类同时又不同于其他时代的艺术家。
记者:“亚现象”这个主题是和青年亚文化相关的,我们的六个展览单元又都与当代社会的各种文化现象相关,这些现象不只在当代艺术领域中存在,可能在小说、电影、戏剧、音乐中同样存在,我认为“CAFAM未来展”做的是一个“大文化” 的概念,而不仅仅是停留在我们熟悉的,对一些图像样式或观念作解读和总结的艺术专业领域。你是否认同我这样的看法?
王璜生:可以说我们从比较大的文化现象和问题出发,但就艺术展览来说,有其特殊的形式,以及从一个特殊的角度呈现。其实我们是想努力关注年轻艺术的更为多元和交叉的表达方式。
记者:那么六个现象单元中,您对那个单元最有感触,并且还比较期待?
王璜生:其实都挺意思的。比如说,蔓生长是很有意思的一个说法。现在很多人的目标很明确,很坚决。但是这代青年艺术家却表现出了无所谓的态度,可以选择的可能性有很多,虽然也有焦虑,也有彷徨,但还是放轻松,保持一种很无所谓状态,我想这就是属于他们的一种状态吧。我们这些题目也有一个问题,有点太强调平面性的生活,今天潘公凯院长给我们做了一个讲座,非常有意思,题目大概意思叫做“平面化的学院艺术”,就是现在学院艺术有一种平面化趋势,我们这六个板块的设置也是有这方面的问题。
记者:这次的展览策划是以一个团队的形式来做的,大家多少会有一些不同的认知角度,如有意见不同,是怎么处理的?如何调和分歧?
王璜生:我们作为主办方有自己的考虑,一方面重视学校的策展资源,徐院长、王春辰和蔡萌都代表学院的力量,从国外的角度我们邀请了亚历山大•孟璐来以国际的眼光看这些青年艺术作品。冯博一是在民间非常活跃的独立策展人,也非常多的关注青年艺术,我们觉得这样一个团队的结构是非常好的。
至于意见不同,会有这样的问题,但是我觉得我们这次的团队很有意思,在过程中都充分表达了意见,幽默的承认问题和分歧。大家都在彼此尊重和理解对方的思考点。所有的讨论都处在一种很开放的状态内。另外就是很认真,大家都特别地认真,开了无数次的会议,一件件作品的讨论和剖析,来确定各自的位置,哪些作品可以参展的,哪些作品是直接排除的,哪些作品是处在中间地带还需要再讨论的,哪些作品是因为材料收集不够还不能太早下结论的,都有这样的一个定位,然后再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很辛苦,但是大家都很认真。
记者:策展人团队中有无分工,您负责具体的工作吗?
王璜生:对,我们有分工。我这边承担的是总体协调的一些工作。资金的寻找、外部联络、宣传等等。而且作为这个主办机构的负责人,我还要对展览长期计划进行书面的表述,也会放入我们之后的文集中,这个工作主要由我来做。策展的具体学术表述是由徐冰副院长和冯博一来做的。
记者:这次还有一个国际策展人亚历山大•孟潞假如,她在这个策展团队中所负责的工作是什么?
王璜生:前期讨论她都有参与,我们在每个阶段都有和她沟通,策展学术表述的英文版她都有修改。同时,对于展览她也给出了一些建议,但是相比于国内策展人来讲,他参与的具体工作少一些。
记者:那么她开幕式的时候会来吗?
王璜生:因为她正好在做一个非常重要的展览,所以开幕式的时候不能到场。但是8月底9月初的时候会来,因为在美术馆有她一个讲座。
记者:您觉得从隔代人的眼光看年轻人的创作,优势和问题是同时存在的,您认为分别是什么?
王璜生:如果隔代,像我和徐冰副院长属于年龄大一点的。我是觉得优势就是我们身在其外,曾经年轻,更能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比较冷静的把握这一代的特殊性。对于几个年轻策展人来说,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是诸多的观察,积累了很多。劣势就还是因为没有身在其中,很多时候不能了解年轻人的内心,比如我们只能看到他们玩电脑玩得很开心,但是我们无法把握他们为什么这么开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么开心。
记者:在作品甄选过程中,有没有特别印象深刻的艺术家?
王璜生:喜欢的作品很多,有些喜欢是考虑到现场效果,有些喜欢是从自己的学识考虑。应该说喜欢的还是比较多的,不喜欢的也不会去选择,但是说到特别喜欢的,也不太好说。我们的策展团队在选作品过程中也谈到这个问题,那种特别特别突出的似乎还是比较少。
记者:那您认为什么样的作品是特别特别突出的?
王璜生:我比较感兴趣的是,观念上的突破或智慧的能力,就是让你觉得豁然开朗那种。不一定是很大的作品,也许小作品却能打动你,很有味道、很有力量的感觉。
记者:好的,非常感谢您接受采访。
王璜生:不客气。
【编辑:李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