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经典波普 精英弥漫
葛:您提到一个概念,就是叫做“经典波谱艺术”,请您阐释一下这一概念。
谷:这个问题就是你刚才提到,我以前的那个俄底浦斯也好,水墨画也好,有很多的哲学思考,或者人文的这些东西在里面,就是我所谓的“经典的波谱”,就是说把经典的那个文化把他结合,是这个过程,不是纯粹的一个波谱,或者说摇滚乐,我想把中国的元素,文人的传统和当代的那个流行文化做一个结合,我称之为经典的那个,经典就是指中国的元素。
葛:您是想用这种方式,让大众更接受,或者接近这些经典的东西?
谷:我就是想重新发扬中国的精英的文化,他没有那些霓红灯,大都会的霓红灯,商业社会的霓红灯,没有那些动画片,没有那些灯笼的话,他古代的这个精英文化他会式微,变成一个保留剧种,没人再会去欣赏它了。那假如变成一个巨大的,以前我在OCT做的巨大的霓红灯,一开始挂在天顶上,然后我把它放在墙壁上,人走过去能感觉到霓红灯扑面而来的那种感觉,这种书法的接受是年轻人也会接受,特变成一个无形的接受,因为他是一个霓红灯的媒体。
葛:他有一个受众的问题,就是一个教育大众的问题,让大众重新认识中国古代文化。
谷:对对对。那我抛开《碑林》和《联合国》先不说,就说第三阶段,我怎么样把中国传统的精英文化,和中国的元素和大众文化和当代文化结合,这是我现在做的课题。
葛:如果说相对于这联合国来说,我觉得《碑林》和您后面这几个作品,联合的似乎更紧密一些,是吗?
谷:有这个可能,那应该是这样,因为这个还是属于《俄底浦斯》系列里面的人体材料那块,我然后开始走向另一个方向,实际上我是一个回归,那么美国人就问我实际上很简单,就是说你到美国是实现一个“美国梦”,你现在中国发展了,是不是现在回来,是实现一个“中国梦”?我说“中国梦”还没有变成一个词汇,可能将来若干年以后变成一个词汇。实际上是这样的情况。
葛:从一个西方的话语体系又介入到另一种话语体系?
谷:是,我现在是感觉,我希望就是说,这个中国元素,后来变成一个争议的问题,我感觉这个问题根本不存在,因为作为中国人,你用中国元素最自然不过了,就因为你是有这个民族情绪。如果你没有这个民族自信心,所以你会出现,对中国元素或者你有意的不用它,或者有意用它,是为了让西方人看异国情调,这个都不健康。我的感觉就是,应该自然而然的用中国元素,把它提升到一个当代文化的一个环境,一个整个形式里面去。
葛:这里面也存在一个身份的问题,跟萨伊德说的“身份”有点类似,就是说是一个来自非西方国家,但是在西方话语体系里面进行创作。
谷:那我比较自信的多,作为中国这么一个大国,我的自信心比他大的多(笑),萨伊德他最后被美国一个文化给驯服了,做纽约大学的教授,刚过世,没几年。他实际上也是一个种族偏激者,他做的东方主义,他没包括中国,他说的只是中东,他也不完全知道吗?那么他最后,他是从挑战开始,最后被美国收买,变成一个很温和的学者,他最后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葛:您的《天堂红灯》计划,最初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谷:五、六年前,我举个例子,就是我想把中国的传统文化“波普化”,比如说有几个计划,一个是“水墨和动画”,“书法和霓红灯”,那么现在做的是那个大众公共艺术“天堂红灯”,这个我会把中国的红灯挂遍全世界,特别开心,真的很开心(笑)。
葛:最近报道说,您的《天堂红灯——茶宫计划》,领军2009年欧罗巴中国艺术节。
谷:这个刚开了没多久,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作品,在一个皇宫,在最中心的场面,这么大一个中国亭子!
葛:我知道您这个计划,因为是“灯笼”,所以您也有时把这个“灯笼”的“笼”,说成是“中国龙”的“龙”,有这个说法吗?
谷:对,这是个谐音字嘛。
葛:对,谐音字,而且您还计划,一些是在国外,纯粹在国外,还有在香港这样的中西文化交流的地方,还有就是在中国大陆……
谷:这是我的一些设想,能不能做成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一个设计。
葛:那么您在不同的地方,是用一个比较一致的思路的去做这些作品,让大家去解读呢?还是每个地方会有针对性的去做?
谷:会有针对性的,我这个茶宫不光是外面的装点,里面确实是喝茶、饮茶吃饭的地方,就是我有这么大的广告牌,结果坐无虚席,吃饭的人特别多,生意特别好,你知道吗?那么,我坐地铁上,坐火车上都有人问,最近这么多中国红,这么多灯笼,真的是家喻户晓。习近平不是参加开幕式了嘛,那么,有这么多的音乐、舞蹈、戏剧什么美术展览,你要问到每一个比利时人都说《天堂红灯》,人人都知道,这都是流行文化的,公共文化的它的作用,你挂一张再好的画,挂在再好的美术馆,这些东西是要买门票的人知道,还有谁知道呢?
葛:对,所以说,我感觉《天堂红灯》和您以前做的这个《重新发现俄底浦斯》,《联合国》、《碑林》之间它是有一个转折的,以前的这个作品,更侧重一些精英文化,更多的强调精英性。
谷:哲学思考比较人文的。
葛:而且是小众的,相对来说还是小众的范围。但是,到了这个天堂红灯,就有一些,是一个非常大众化的这么一个转折。
谷:这个转折,又和纯粹搞流行文化又不一样,因为毕竟有他以前人文的积淀,就是我还做一些各方面的思考。那么,比如说我现在有很多合作,在西班牙、在巴西可能有做,在荷兰也要做,那都是巨大的红灯笼,等于是把中国的元素,那中国的吉祥物,中国红灯挂了几千年都没挂好,我把它挂的现代化了。
葛:还有做成黄颜色的,是吗?
谷:对,我拼出文字来,这些都做出来。还有更大的项目,还在研究,还没有曝光,怎么做书法,完了做成一个巨大的,我在做新的项目,这个和天堂红灯有关系,我在做一个巨大的中国国家公园。我的《天堂红灯》做的很开心,那个《天堂红灯》的照片看不出来,他是这么大的平面,在风里面他在飘,它像波浪一样,就整个亭子是像在飘,在飘浮,非常漂亮。
葛:规模是非常宏大。
谷:对,做那个灯笼也不容易,那个灯笼不是普通灯笼,这整个项目花掉四百多万人民币,那个灯笼是荷兰工程师他特别设计的。
葛:灯笼的设计,和国内的设计不一样,是吗?
谷:国内从来就没有过设计,就是随便挂挂的,我打造这个东西有两个梯队,我自己一个梯队就是说,这个欧罗巴艺术界,实际上最后他们有协调,就是说在比利时发生的费用都是他们的,这儿的费用都是我们的,就是我这个灯笼制作,或者我那个摄影的梯队,我做纪录片,还做大量的图片的有限印刷,这都是我派过去的,都是这儿的经费,就是这个基金会。所以,我们是在这儿做这个采访是非常有意义的,他们的文化支持非常大。
那么,比利时的梯队,他是一个建筑工程队和工程师,他必须把整个楼顶做一个钢架,铝架,架起来才能挂灯笼,那灯笼穿的这么粗的钢缆,所以它们才能承受风力,这灯笼必须通过他们欧洲的一个检验,它不能燃烧,因为西方特别讲究这个东西,那是一个保护建筑,这个建筑实际上58年是他们比利时世博会的议会宫,在他们一个雕像旁边,实际上是最中心的一个位置。
刘:你怎么选择那个地方?
谷:他们给我选的。
刘:不是你自己计划好的?
谷:我自己计划是一个中心的建筑,必须是有历史积淀的,这个才有意义,灯笼是中国的一个元素,那么建筑是他们的元素,这之间有对话,就是说我荷兰的灯笼,应该是去年实现的,欧洲基金会、荷兰基金会、飞利浦电器公司照明,因为用的那个LED灯都是他们赞助的,灯笼一运过去,结果西藏事件发生了,所以那个教堂挂的是西藏的旗子,市长不敢签字,所以全部都查封,最后就搁浅了。
葛:这个《天堂红灯》在国外展示和在国内展示,您觉得是不是情形会很不一样?
谷:完全不一样。
葛:在国内大家好像觉得冲突的东西比较少,在国外直接就是一种文化冲突。
谷:是,你把一个文化的东西拿到另外环境里,他就产生了一个作用,在这些环境,他很和谐,他就是一个本身的东西,就像胎盘一样,他一到美国就变成一个人权问题,变成一个女性胎盘,打胎问题,在中国不会有这个问题的。所以,每个文化他都有一个环境,所谓你的观念形成,就是你把这个文化东西强硬的搬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他就产生一个概念,产生一个冲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