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使用西方现代的抽象术语的文本阐述,对于李向明的艺术来说只是触及表层的阐释状态。虽然,作者有对抽象的形式借鉴因素包涵其中,但他的真实意图在于通过底层一系列废弃之物试图建立本土底层文化在当下语境中的一种个人独特的表现方式。
易英先生说李向明的作品是从形式的抽象进入文化的抽象,我不知道后者是否包含前者,二者的分界是否那么明晰。这些空洞的大词是否有助于我们对具体问题的深刻理解。我们今天说的抽象二字,在很大程度上是很难摆脱西方现代艺术评价体系的左右衡量。但名词的套用与翻新,并不能真正触及中国底层人文问题的核心。
李向明的作品最大价值,并非易英说的其作品中包含的二种因素,一个是生命的记忆,一个是对现代艺术的向往。因为对于前者来说,仅仅是记忆,我们就忽视了创作者的自发的主动意图以及在具体创作中利用物性的能动。从李向明的大量作品我们不难看出,他对西方抽象借鉴是保持有相当的文化距离的,这种意图是与作者自身对于物性生命感慨是密切联系的。作者预设的精神表现图像早已超越记忆层面。第二条看法更是不成立的。无论对西方现代艺术形式怎样顶礼膜拜,我们也不能不面对中国社会底层人文的具体问题,虽然参照的因素是存在的,但向往是一会事,解决与揭示自身问题又是另一回事,相反李向明的作品往往是,以物性自然生长的方式对后者进行努力的尝试。
西方现代艺术的成果,在这里是以作者为我所用与智慧地调整自我心性与外在物性的状态而呈现的,这种呈现是与努力建构中国自身现代文化的转换方式有机结合,才是其真正的应有之义。易英先生在中央美院的老师中,我是最为敬仰的,看了他许多文章,总体感受他作为学者与理论家是相当优秀的,你看他八十年代翻译的美国霍丽的《帕若夫斯基与美术史基础》功力深厚,治学严谨,至今也是一部非常优秀的翻译名著,但作为批评家的他近来的文章,客套与恭维之词,满篇飞舞,对于作品的解读方式十分陈旧,套路化明显无疑,最常用的方式就是用中外各类学术名词进行拼凑重组,我并非反对应用辞令,但其空洞与贫血的面孔常实在难以恭维。远远赶不上他九十年代的状态,也许是所处地位的无奈,交际性的应景文章就变得合乎情理,难度正是价值的源泉,如果你的文章与绘画均为轻松的程式反复,哪你个人的存在如何体现。《论自我的超越》。作为一位优秀批评家,越是功成名就,就越应当需要努力突破自身。但目前的现状是,成名后的批评家与画家往往不自觉地堕入了功利的怪态,僵硬的程式由此诞生。你要知道,因为你很可能是青年一代批评者的标尺。维特根斯坦有句十分经典的话,当你不知道如何诉说时,沉默将是你最好的方式。最后,作为一个学习者,我还是要向易英先生致敬,你有许多我要学习的地方。以上只是我个人对你一点意见而已。因为无论我们对西方现代艺术的何种借鉴,归根到底是要表达与呈现我们自身的问题,而非学术冰冷词汇的拼凑与刻意重组。文化有一定限制性,艺术在某种程度上说正是对它的突破。
【编辑: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