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雕塑家克拉格:不存在之物更丰富多彩 2012-09-17 11:02:04 来源:东方早报 作者:朱洁树 点击:
托尼·克拉格:雕塑与绘画”展正在上海喜马拉雅美术馆举行,这是继北京、成都之后,雕塑家在中国巡展的第三站。1988年就获得英国特纳奖的垂青,克拉格可以算是“英国年轻艺术家”的前辈。

托尼·克拉格

“托尼·克拉格:雕塑与绘画”展正在上海喜马拉雅美术馆举行,这是继北京、成都之后,雕塑家在中国巡展的第三站。1988年就获得英国特纳奖的垂青,克拉格可以算是“英国年轻艺术家”的前辈。然而和那群每每在市场上掀起波澜的“艺术明星”相比,深居德国杜塞尔多夫艺术学院的克拉格似乎更是一位“探索家”。这位年近70的老者依然活力充沛地尝试着各种不同的材料,将之变幻成各异的造型,或者,按他自己的话来说,“为材料找到各自的意义”。

问:我们知道你尝试过很多材料,大约有多少?

克拉格:从来没数过。理论上说,可以运用任何材料来制作雕塑。最重要的材料是人的大脑。所有的材料都会经过大脑,才会寻到各自合理的状态。回溯雕塑的传统,大约100年前,那时的艺术家喜欢模仿自然,模仿人体、动物等,那时候人们使用的雕塑材料屈指可数:木头、石膏、青铜等。近100年来,雕塑成了人们实验材料的领域,这在雕塑史上是一段非常重要的时期。就像科学家一样,他们专注于发掘每一件材料的用途,但他们不会关注材料的价值是什么,意义是什么,这是艺术家做的事情。雕塑赋予一种材料以价值、意义,存在的理由。

20世纪,人们醉心于发掘新的材料,现在,发现材料不再那么令人激动。而今的重点所在是,你如何运用这种材料,你通过这种材料可以表达什么?

问:你曾说艺术是无用的,但同时它有自己的价值。

克拉格:没错,艺术是无用的。人们常常把艺术和其他很多东西混淆起来,比如艺术和设计。设计总是为某些人做的,有某个或某些特定的群体是你的客户,他们会出钱购买你的设计。艺术的功能全然不同。如果艺术家总考虑客户怎么想,他不会是个好的艺术家。你看看窗外,窗外是功能性的生活现实,那些高楼大厦组成的地平线,横平竖直,非常无趣,就像是沙漠。我们的生产系统倾向于使用各种简单的图形,直线、圆形。我们的建筑实践将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变得贫瘠万分。艺术,它并非是功能性的,它可以自然地生长、延伸,以一种有机的方式,演变为一种人类从没见到过的崭新形态。我相信,相对于这个世界已存在之物,不存在之物更丰富多彩。我们看到的只是可能性的一部分。

问:你现在依然尝试新的材料?

克拉格:我时时都在尝试。即便是非常传统的材料,比如青铜,有6000年历史。但对我来说,它和塑料一样,只是一种传统的塑料,你可以用它创造出任何东西。青铜有自己的特质,当你将铜融化,在960摄氏度高温下,它比水更加流动,因此你可以用它创作出多姿多态的艺术形式。

问:怎么看装置和雕塑的区别?

克拉格:我对装置不感兴趣。1970年代,我曾以装置的方式来创作。但是这样的创作依然过于功能性,教堂、工厂、博物馆或是某人的客厅,装置总是不得不受环境所限,而我更倾向于在自己的工作室里潜心创作,我的作品有自己的个性,并非随不同的环境,会改变自身的形态、颜色,并不会去取悦什么人。最后我发现,装置艺术只是某种具有观念性的装饰品,只是装饰品。

问:当代艺术中有一种“大”的倾向,关于雕塑的体量,你怎么看?

克拉格:有人曾邀请我创作一件30米高的雕塑。我说,为什么?这只是一种关于权力的宣言,关于领地的策略。也许很多为教堂、政权、政府创作的雕塑可能达到那样的体量。但我更倾向于创作个人的作品,并不需要那么大的力量。或许一些人乐于拥有一件很大的作品,但艺术家应该有这样的自觉,不要变成满足他人的工具。

问:所以你不需要自己的作品拥有纪念碑性?

克拉格:纪念碑性和体量并无直接关系。一些小雕塑非常小,但同时有慑人的表达力,这就是纪念碑性。这是一种现代主义的错误观念,人们常常以为大就是纪念碑性,并非如此。很多大的东西,其实一无是处。

问:自1990年代以来,英国出现了一批颇受媒体关注,在市场上风生水起的艺术家,比如“英国年轻艺术家”群体。你怎么看?    

克拉格:有一代艺术家,从杰夫·昆斯开始,他们很清楚知道如何操作市场,但他们依然得发展自己的作品。也许这类艺术家喜欢成为公众人物,喜欢站在聚光灯下,不断冲击市场的高度。另一些艺术家有不同的处事方式,他们专注于自己的作品。有流行的艺术家,同样也有严肃的艺术家,后者为数不少,我尊重这样的方式。

 


【编辑:李洪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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