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能可以,但我目前还做不到,雕塑有它记录的东西,它不能所有,但会达到一些层面。
艾:非常小的层面。你最成功的一个作品现在看的话是哪一个?“收租院”?或者花力气最大的?
李:我还是喜欢“丽都”。
艾:“收租院”肯定比“丽都”花的力气大呀。
李:“收租院”规模大。
艾:规模大力气就大,涉及的人物多,表现能力强。涉及了多方面的事。“丽都”只是一个舞台吧。
李:我只是说我对“丽都”充满感情,那个艰苦的年代,中央美院一个两米宽的过道里,我做的“丽都”从一开始钉木板搭架子到最后翻制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记录了太多我的痕迹。
艾:那你的控制下做的事可能比完全你一个人做的还好呢,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在你作品中。
李:控制。控制到把它放在你认为正确的轨道上,我觉得是这样的。
艾:我觉得控制是很重要的。但是用什么来控制呢?要有一套观念,一套逻辑,一套手法或者有一套语言的体系。你的手法是现实主义的手法是吧?
李:嗯
艾:那么它的思考体系是什么?
李:思考体系就是把我觉得有意思的事做出来,怎么才叫有意思的事呢?这就要凭我的直觉。
艾:只说直觉,你的直觉是通过不是拍照片而是用手做出来的方式你觉得非常有趣。你说这个有趣是指什么?
李:有趣就是快感。
艾:你在大多是作品中都能找到这种快感吗?
李:不是所有的。可能是这个作品中的某几个阶段,可能是开始想做的时候很冲动,但做的时候就觉得没意思了,也可能刚做的时候有意思,做着做着就没意思了,也可能做到做到最后才觉得很快感。总之,快感不是很多,很少的一个点。
艾:在帮别人做作品中也能找到吗?比如说十二生肖,有过那种过程找过那种快感吗?
李:有,但有所不同,我年轻的时候经常给人打工,那些就是你想往下走,时间上,给的工钱上都不允许,所以只是完成而已。而你的十二生肖我们用了巨长时间,钱也到位,这是把它伸展成比较完美的可能性就多了。在足够安全的时间里,不断地实验,就会不时挑战你没有涉及的领域。这样就会有快感。
艾:你现在所说的快感或者大多数的快感都是跟什么有关。你的快感可能跟摸到湿的泥巴有关,可能跟摸到凉的水有关,或者跟某一个角度的塑造有关。
李:跟当时的状态有关。当你“对不上”的时候干什么都不是。“对上了”就是指状态,你刚才说那个美丽的小妞,如果你生病了不想干她,或时间地点都不合适,她再漂亮也没用,那她就失去那个意义了。正是你有欲望的时候,她正在那里,龌龊人遇到了龌龊情况,一触即发,这才有意义。这种意义挥之不去的时候,便成了你表达的缺口,它必须跟现实很好地对接,散发出来的感染力才能感动人,反是我是这样的。你就不是,你的作品全是思考出来的?你是一个很有方法的人,没有我说的那种莫名其妙,不确定的?
艾:我作品大多数情况下,我没有期待这种快感,并不是说找不到快感。但是我在画速写的时候有,比如我在纽约街上给人画像时候有。可能因为我的心理的某种需求很简单。
很多时候在迅速的演变成很巧妙地完成一个事情过程当中就会有一种快感,在你的雕塑里和刘晓东的油画里都可以看出,有很多技巧。就像杂技演员翻跟头,或者一个跳水运动员跳水的时候浪没溅起来的时候,会有一种很难言说的快感。但这些都建立在某种要求完善的一个基础上的。要有所要求,有所对作品有一个完善的期待的时候,会有快感。但是没完善,或没有对完善有期待的时候,它就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