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峥嵘先生 & 曹峥军女士

最早对驰翰拍卖留下印象还是在2010年世博会期间，当时他们是与世博局合作的唯一一家沪上民营拍卖公司；再次遇到驰翰是在2012上海文交所艺术金融高峰论坛之后的艺术品拍卖会上，他们选取了国内少见的玻璃艺术品，当时心中暗赞驰翰灵活的运营策略和独到的眼光。之后，来到他们位于巨鹿路的公司，看着进进出出的客户和忙到脚不离地的工作人员，不得不感慨驰翰生意之好。接洽之余，竟发现除却原本预约的上海驰翰拍卖、驰翰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曹峥嵘先生，驰翰拍卖公司执行董事、驰翰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艺术总监曹峥军女士也在现场，便邀约一并受访，曹女士欣然答应，且让我们看看这对兄妹是如何将自己的艺术生意打理得红红火火。

Q & A

请简单介绍一下职业经历和驰翰拍卖的成立背景？

曹峥嵘: 我从学校一毕业就进入了中国银行，埋头做了10年。之后去了深发展，待了4年。然后跳槽去了厦门国际，工作了2年，负责筹备上海分行。07年正式离开银行界，和几个朋友一起开办了自己的投资公司，方向是股权投资。当时，每做完一单都会有很多空闲的时间，就常和我妹妹一起去看画、进拍场，自己也尝试买些作品，本来就打算“玩一票”的，结果越来越喜欢，像是吸上了“精神鸦片”，想在艺术方面有所发展。巧合的是，早在06年的时候，她就有筹办拍卖公司的想法，我和她商量后，一拍即合。09年初，我们拿到了国家文物局颁发的文物拍卖资质，2010年3月我们组织了首场拍卖,并且取得了成功。

曹峥军: 我的职业经历很简单，一直在艺术圈子里。最早在台湾开办画廊，名字叫崇雅堂，在上海、苏州等地都开设了分支机构，现在就保留了上海、台湾两处，然后就进入了拍卖行业。

兄妹搭档经营公司并不多见，你们在公司发展发中会产生分歧吗？又是怎么解决的？

曹峥嵘: 肯定有过分歧和争吵，但都是良性的，是理念的碰撞。吵过之后，平静下来，看看谁更有道理，就按照谁的主张去做。最开始在成本控制和资金投入方面我们就争吵过，最后是我说服了她，但是在涉及图册、印刷等等学术方面的时候她就占据了上风。其实在公司的发展中需要争吵，如果是一人独大，弄一言堂，公司很容易走入歧途。

曹峥军: 我们间的争吵都是为了公司获得更好的发展。如果我认为他的决策有问题，会当面指出来，不会藏着掖着。就像他之前印的一些送给客户的台历，图册，还有其他的一些印刷品，我看了觉得没有美感，让我觉得拿出去送给客户很跌份，可他就对我说已经印了5000册，时间又紧，差不多就行了，我很不满意，就和他争执过，哪怕已经印好了5000册，最后还是回炉重印。

那你们之间如何分工呢？

曹峥嵘: 我妹妹负责艺术品把关。她学生时代就学过画，之后一直在这个圈子里，摸爬滚打了20年，看画的眼光不错。当然，我们还有一些专家帮我们把关。而我虽然也买过一些艺术品，但和她不能比，我的长处集中在资本运作和行政管理层面，所以主要负责公司的营运、策划。
都买过哪些作品？是否请你妹妹掌的眼？

曹峥军: 我哥，还有他投资银行圈的朋友买画，有很多是在我建议下买的。我是市场派，我一直认为画的真伪，精彩与否都需要市场来验证。我90年代初就进入市场了，记得当时刘文西老师是800元/平方尺、何家英老师才3000元/平方尺。我是从几千元的作品起步，慢慢的上升到几万、十几万、几十万，到上百万。90年代末，我曾经花了100万买一件作品，拍后心情十分紧张，生怕看走眼，现在回想起来挺有意思。我哥买艺术品就省去了我最初的经历，有我做参谋，一开始就是买百万级的作品，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要买就买“蓝筹股”。

驰翰2012 春拍“中国书画专场”lot0782 竹雀岚翠 镜框 宣德帝 纸本水墨 19×20cm 成交价 RMB 4,715,000

驰翰拍卖发展到今天达到了怎样的规模？拍卖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业务？

曹峥嵘: 就艺术品拍卖公司的人员规模来说，在上海，我公司员工是多的。交金的员工已经有34个人。我们一年有春、秋两个大拍，外加5到6场小拍，平均2个月就有一场，人员低于这样的规模根本玩不转。我们并不仅仅是一家艺术品拍卖公司，之外还有驰翰投资、驰翰文化，2家平行公司。驰翰文化的下面还有2家画廊。

曹峥军: 我们公司内部职权划分的很细，负责图录、案头的专门做文字工作，跑业务就在外面跑业务，做行政的只做行政，大家各做一摊，不需要在其他方面费心，这样大家都轻松、高效。

驰翰圈定的客户群是什么？对客户有哪些优惠？

曹峥嵘: 我们的客户定位在中产阶层以及高净值的富裕人群。所谓的中产就是有房、有车、手头有闲钱，吃穿不愁的人士。至于优惠，我们对于现场支付的客户，佣金收13%，如果是我们的会员，那就更优惠了。

驰翰有哪些妙招破解拍品征集难？

曹峥嵘: 我们倒没有遇到拍品征集难的问题。很多客户和我们合作过之后，都会主动送东西过来。因为我们会让送拍方觉得有安全感。说句实在话，对于送拍方而言，东西出手后，尽快收到现金最为重要，能早一天就早一天，拖款不付在我们这里是行不通的。拍卖后的尾款必须在合同约定的天数内结算清楚，恶意拖欠的，我们会通过法律途径寻求解决。我们2010年刚开始春拍，当年年底就打了第一场官司，2011全年又打了两场，到现在都打了三回。总之，对委托方负责是公司运作的基本原则。

曹峥军: 业内很少会主动挑起诉讼，除了需要支付一定的律师费、调查费、诉讼费之外，前期取证、收集证据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大部分公司会选择息事宁人，能不打官司就不打。当我哥最初决定打官司的时候，我一再劝他要慎重，很怕客户说我们严苛，不近人情，但他说为了长远利益和公司口碑，得罪一些人是必要的。既然说服不了他，我当时就想着，在挖掘拍品方面更加努力，通过好的作品来弥补因为诉讼造成的一部分客户流失。现在看来，最初的决断是正确的，有的客户去过别家的拍卖公司遭遇过拖款或者交割难的时候，他们又会念起驰翰的好，成为我们的回头客，等于变相做了广告。

驰翰拍卖的竞争优势是什么？

曹峥嵘: 我们的运作诚信、规范。公正、公平的对待每一位买家，卖家的利益我们同样关注。这方面我们公司有很多硬性的规定，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拍前不买断、流标不重拍，拍后不抄底。

崇雅堂内景

拍前不买断，所有送拍品都有估价空间，比方说一件油画，估价在10万到20万之间，20万就是最高估价。拍之前，可能会有买家私下和拍卖公司联系，以一个最高估价的形式，比方说出20万，买断了这件作品，之后在拍场上无论最终成交价是多少，他就支付20万。这样做的话，无疑伤害了委托方的利益，也损害了拍场其他买家公平竞价的权利，等于在耍别人。

但是站在拍卖行的角度，是乐见其成的：一方面，作品已经卖出了，不存在交易风险；另一方面，可以多赚佣金。要知道买断这件作品之后，拍卖照常进行，但此时的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买断者的手中了，这件作品放不放手，全凭他的意思。如果拍卖现场有人出更高价，他就放手让别人买去，自己赚个差价。如果没有其他人要，他就自己留下。最初的委托方、买断方都要支付佣金。如果买断方作品再次出手，买断方、新买家又要支付一次佣金吧？所以“买断”对于拍卖行而言，属于客户主动送钱上门，一般的拍卖公司很难拒绝，但这样的操作会使委托方很受伤。

曹峥军: 关于“买断”我再补充一些，比方说有些人提早知道这件作品被哪位老板看上了，他们就会来和拍卖公司商量买断，先一步把作品买下来，然后在叫那个老板进拍场。在这种情况下，对于作品的原始委托方是非常不利的，因为信息高度不对等，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东西买家究竟在哪里。因此，从保护委托方利益出发，拍前买断这种现象，我们坚决杜绝。

曹峥嵘: 另外，流标不重拍。如果委托方不在现场的情况下，即便是流标我们也不重拍。在早期的操作中，我们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比方说2位客户私下关系很好，都看上了一件作品，来拍场时并不知道对方在场。结果2位在拍场，各持号牌，相互竞价，其中一位最后争到了，但他发现一直和他顶价的就是自己的朋友，心里就不舒服了，确认单下来的时候，他拒签了。按照流程，这件作品只能重拍不然就流标，重拍前他和自己的朋友打好招呼，最后他能以很低的价格买到这件作品。

驰翰拍卖2012年春拍“中国书画专场”现场

驰翰2012年春拍选在 4月27日，是出于什么考虑？今后是否继续做每季大拍的排头兵？

曹峥嵘: 我们不会刻意追求早拍。今年情况特殊，早在2月份，我们就和上海敬华、恒利达成了协议，三家一起拍，原本计划驰翰27号、敬华28号、恒利29号。结果敬华出了些问题，将拍期拖后，结果只剩下两家，而我们成为了最早。

曹峥军: 我们三家公司在业内定位明确，彼此的拍品无论在种类还是等级上互补性很强。大家抱团就会产生一种“聚众”效益，无论什么样的买家，都会被吸引过来，转一转、看一看。从客户的角度来看，尤其对外地的客户而言，拍卖时间临近，可以节约时间，不用来回奔波，在上海住个3天，各个大类的拍品基本都能见一遍。所以，这是一种良性的竞争策略，无论是上海的老牌机构朵云轩，还是新出现的拍卖公司，我们都希望竭诚为客户服务，推动市场不断向好，毕竟大河有水，溪流也会丰盈。

驰翰2012春拍，除了场面火爆以外，我们还注意到一个细节，拍卖进行中现场并没有工作人员穿梭其中传递确认单，不怕将买家弄混吗？

曹峥嵘: 恰恰说反了，正因为拍场很多工作人员在拍卖进行中来回穿梭才容易挡住拍卖师的视线,致使买家漏买,甚至弄错买家号牌。我们之前就遇到过，有两个客户坐的比较近，结果服务人员传递确认单时，错递给另一位客人，结果当原本拍下作品的客户准备付账时，旁边签字的那位就不乐意了，他说签的是我的名字，这画就该归我，结果双方争执不休，闹得很不愉快。所以，我们拍场采用了全电子化运作，全程录像、监控。除了前台可见的一些工作人员之外，我们还有一个幕后团队操作很多声控、视频设备。当客户举牌拍下作品时，他的号牌就会被电脑视频拍下，锁定，录入，同时我们还设有手动视频备份系统，然后我们会有专人复核，确保不出差错。客户无论是中途还是最后合计结账，只需要提交自己的号牌或者保证金的登记单，系统就会自动处理，全套流程出错的概率很低。

怎么看待艺术市场的前景？

曹峥嵘: 我们很看好艺术市场的前景。98年的时候，国家说要取消福利分房，信贷、财税方面出台了很多的政策鼓励你去买商品房，如果你当时听国家话在上海买了房，算到今天，这房子会带给你多少收益？04、05年的时候，国家降税，鼓励你去买股票，哪怕当时是闭着眼选几只，都能赶上大行情。而现在，国家又说要鼓励发展文化产业。所以，无论别人怎么看，我的建议是跟着国家政策走，不吃亏。从另一方面，也能看出些端倪。春拍进行前，客户需要交保证金，都会留下记录，我从名单上发现，有将近45%的人属于之前从没有打过交道的生面孔。当然，他们未必会拍下多高价格的东西，可能就是过来学习、观摩或者练手，但至少说明参与进来的人群在不断扩大，客户群还有很多潜力可挖。

【编辑：徐婉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