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焕斌:追求内心世界的释放 2012-10-17 09:58:30 来源:《天下画界网》\《艺树》 作者:周莉 点击:
第一次知道任焕斌绘国画,是1998年,那时去他画室,铺就一方几案,水墨氤氲,十分整洁的画室墨香四溢,我有几分愕然,一向知道他以油画擅长,从不曾想玩起水墨来,如是娴熟。

任焕斌

任焕斌(1958.2—)笔名涣冰,山东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擅长壁画、装饰画。1977年毕 业于吉林省艺术学校美术系中画专业,后任吉林省历史博物馆美术创作员。1983年毕业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装饰艺术系;历任陕西人民出版社编辑,西安美术学院工艺系主任、教授。壁画《八仙过海》入选第六届全国展,连环画《灰狼》入选第七届全国美展,封面设计《百万之家》《中国佛学论文集》入选第三届全国书籍装帧艺术展,《李克作品集》入选第四届全国书籍装帧艺术展。编著出版《版式设计100例》、《插画创意技巧》等。 陶艺作品入选西安国际陶艺展,版画获银奖。

   第一次知道任焕斌绘国画,是1998年,那时去他画室,铺就一方几案,水墨氤氲,十分整洁的画室墨香四溢,我有几分愕然,一向知道他以油画擅长,从不曾想玩起水墨来,如是娴熟。

   时隔10几年,在一次画展中偶见焕斌老师的《隐士图》,立时震在那里,原来,他并非如当年笑说的那样,对中国画只是玩票。一直以来,我以为他行走在行政的官场之中,世俗应酬不得已才偶而提起毛笔,以做应景。如今看来,他的国画水平早已超凡脱俗已臻妙境。

   那几幅《隐士图》,简洁洗练,笔墨潇洒传神,貌似漫不经心实则步步运营,以极娴熟的技巧玩味出人生荣衰暗影浮动。你,不得不佩服那种冷肃高格的情调,深远悠长的韵味。在他的画前,我久久品藻不禁看得呆了。

   简,且极简。

   连整行的字都不曾出现,松松散散的抖出一个“斌”字,偏衬出文人雅士的喧与万语千言。

   素,且极素。

   连第三种色都不曾出现,简简单单的抹着两抹“茶”色,偏读出空谷幽明的静与万水千山。

   在任焕斌的水墨作品里,鲜有面面俱到的充分描绘,人物造型也绝非生活原型的真实再现,他的审美形式在感情和观念的作用下,充满灵敏的想象力,那种似是而非的生动,让你觉得凡是肉眼所见都是那么合理。表意贴切含蓄,貌似漫不经心,实则笔笔传神。

   21世纪,中西“大文化”激烈碰撞,政治、经济、军事、科学、宗教、文学艺术领域都在冲撞抗争中融合、更新和发展。甚至有人提出来,在艺术道路上全盘西化。西方艺术以不可阻挡之势长驱直入,席卷中华大地,对此,焕斌老师忧心忡忡。面对西洋画的挑战,中国画向何处去?是融合中西,另辟蹊径?还是固守传统,借古开今?

   任焕斌认为,守望传统才是真正的回归。学问,在行为上,而不在嘴上。他说,你看我们的老祖宗,在很早的时代就知道什么是美,比如图案,比如工艺美术,在很长时间,是不被当代文化语境认可的,甚至是藐视的,殊不知,这恰恰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张,吉祥啊、如意啊,都是代表着一种文化。

   在他的新画室里,依然是质朴守拙的风格,而眼界所到之处,件件精致,面朝阳光的那面墙上,挂着民国时期的一幅美人玻璃画,无论品相还是制作,绘画技巧还是色彩构成都是至上精品。下方桌案上有一只石狮,圆睁杏目颇有装饰感,任焕斌不无自豪的说,纵使狮子庄园万千石狮也未必有一可及。而所有这些,陶罐、桌椅、器皿……都是他很早时用极少的价钱在古玩市场淘来的。他说,你看,这些工艺美术,在它们身上都暗含着一种文化主张,而这种吉祥如意的文化主张千百年来一直主宰着人们的生活。

   而现在的中国画恰恰缺少这种主张,常常不知所云,浮于表面。

   任焕斌认为,艺术最终反映的是民族的伦理道德。艺术和伦理道德生生的割裂开来是一种错误。如果山水画仅仅限于人文环境的关注,物与事的再现,当代艺术过多的关注对现世的批判,这都是有问题的。建立在西洋语境的基础上,等于替外国人说话,无非是拿水墨画风景速写,拿油彩传递西方审美概念,归根结底,还是缺少自己的文化主张,忽略了中国传统文化意义。
 

当然,他并非完全反对西画,在他的画室另一边,藏着一大批创作中的油画草图,待时间宽裕,他将画成大幅作品,这个《虫》系列已完成作品在上海等地被藏家争相拍走。
 

在他以为,西画也有很多先进性,解决了很多的问题,但保持中国人的文化身份是顶重要的事。自己曾站在法国的街头,反复的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自己在法国留下来,在这里生活发展,拿什么文化和观念来和法国人对话呢?拿油画吗?没有资格!

   这么多年,任焕斌一直反复思考作为艺术家的文化身份是什么?反复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在水墨作品里他借物写心,摈弃工整华丽之态、远离软美细致之风,抛浓缛厚重超越表象追求内美,三笔两笔之简甩出荒率质朴、简浑雅淡的格调,足以匹敌“天闲万马”的繁闹,他刻意不为形所拘,大胆简形,甚至破形变形,深威奥妙常使人不易领会却惊羡他的才情。在油画作品里,借物达意,诙谐和哲理并存,天马行空,以一种极致演绎绚烂。而时不时的,他不断抛出陶瓷、版画、黑白画……似乎无所不能。

   艺术家要有责任,艺术最终还是面对大众。当然,在这条道路上走的越远,人群越少,这是必然的,能否坚守内心不因寂寞而轻易放弃自己的主张是至关重要的。任焕斌说,不管哪种形式的艺术,在自己,都是一种内心的呼唤,什么时候需要了,什么时候去做就是。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找出解决本体造型的办法。

   西晋时陆机曾说“宣物莫大于言,存形莫善于画。”在人类早期,这是绘画的至高理论也是人类发展的必须,但随着西风东渐,西画的解剖、透视、色彩和明暗光影等将造型手段发挥到极致,而照相机、摄像等影视的诞生和兴盛,使“存形”受到严重挑战。

   回到任焕斌的水墨作品中,人物造型不求饱满但寻淡泊,以稚拙的形象异乎寻常的展现出一片广阔天地。不见“墨”花飞溅,全无现代水墨那种潮流澎湃、劈头盖脸、横扫千军的张扬,他只是淡淡的,安静祥和的抒发着自己的内心世界,感悟大千世界都在那一疏一淡里,惜墨如金恰是此处无言胜有言。

   在西安美院任职系主任多年,太多的时间被行政事务瓜分,在他的内心世界,崇尚的依然是品茗竹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人生境界。几个贤人雅士,或会棋、或听琴,高山流水、海阔天空,是多么的自由自在。

   彼时,他坐在我的对面,喷云吐雾,一根接着一根抽烟,不时有电话打进来,他总是温言细语的接听,像兄长、像朋友、像师父,唯独没有领导的严厉。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他的时间被瓜分的七零八碎。做领导也是一门艺术,他早已在此间游刃有余撑出一片天地。在七拼八凑的时间里,任焕斌坚守艺术道路这方阵地,不时挥洒心中的一片净土,让我们窥见他内心世界渴望独立于世俗之外,不羁俗绊,“弃经典而尚老庄,蔑礼法而崇放达”,放浪形骸、肆意酣畅的超然心境。

   用任焕斌自己的话说,不走批判性道路。他的作品常常不畏世俗的眼光,追求内心世界的释放,毫不虚假的放开自己的情感;他主张淡泊,不刻意强调个性化。个性化是在长期积累中自然形成的,在逐渐形成个性化的征途中他信马由缰,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内心的纯净,关乎哲学,关乎人文。

   他崇尚传统,也为传统文化的被视而不见可惜。

   在西安美院,任焕斌跟随杨晓阳院长收藏了大量的拴马桩,放置在美院随处可见的角角落落,但走来走去的人们,很多都视而不见,难得去仔细研究琢磨,这很可怕,他认为这是传统艺术在当代的断层。就好比我们吃饭一样,天天吃西餐显然是受不了的,我们还是需要米饭、面条,炒两小菜。吃这个文化千百年来沿袭下来了,而拴马桩上的传统文化,已经缺失了。

   他半靠在烟云氤氲里,微笑着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而到底什么才是生活?”

   “生活,不是下乡,不是写生,它就藏在你的日常起居,就藏在你的眼睛所到之处,就藏在你的内心深处。在中国画里,从来都有着更为自由的表现,远大近小,远小近大,都是可以的,花鸟鱼虫,远山近水都是可以的。一钩一勒,寥寥数笔,都是可以的。”原来,答案一直在他心里。

   陶铸生活,百炼成钢,心物交感,随时随地都可引发笔机墨趣,在似与不似之间气概成章自有一段高华气象。这,便是任焕斌心源之泉的汩汩追随吧。
 

 

 


【编辑:于睿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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