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军的新浪漫主义 2012-10-27 11:34:37 来源:99艺术网专稿 作者:彭锋 点击:
彭峰(以下简称“彭”):2008年4月,你在酒厂国际艺术园区的67度艺术空间举办你的个展。到今年再做个展,已经4年多了。这4年期间,你参加了哪些重要展览?刘军(以下简称“刘”):2012年 北京当代美术馆《宽度5 “框”里,“框”外》当代艺术展。

彭峰(以下简称“彭”):2008年4月,你在酒厂国际艺术园区的67度艺术空间举办你的个展。到今年再做个展,已经4年多了。这4年期间,你参加了哪些重要展览?

刘军(以下简称“刘”):2012年  北京当代美术馆《宽度5  “框”里,“框”外》当代艺术展 

2011年  宋庄上上美术馆《历史新宋庄当代艺术展》

2011年  台湾《移动的社会主义》邀请展

2009年  马来西亚吉隆坡 第24届亚洲国际艺术展

2008年  文化部奥林匹克美术大会邀请展

彭: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后才做第二次个展?如今一些活跃的艺术家几乎每年都做一次个展,有人甚至一年做好几次个展,你是如何看待这种现象?如何看待你与他们的不同?

刘:我觉得办个展还是要非常的慎重,个展是艺术家一段时间艺术探索的汇报与总结,一定要对自己的作品比较满意,而且在精神内涵上、艺术语言、风格面貌上有了新的突破和斩获,这样出来的作品拿来做展览,和同道一起来交流、探讨,听听大家的意见和建议,对自己能起到一个抛砖引玉作用,对业内朋友们也是一个最起码的尊重。还有我本人职业是教师,业余画画,不能像职业艺术家那样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艺术的创作当中。个展,尤其是大型个展,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这些都不是很轻易能办得到的。

彭:记得在67度艺术空间的那次展上,你的作品中的人物都给刷虚了,给人很强的眩晕感,这种方法是否受到里希特的影响?国内不少艺术家都学里希特,你是如何看待这种现象?

刘:其实我是被“里希特”了,最早我是受一个德国女摄影家作品的影响,她作品的特点是中间主要物体实,往周围散开逐渐模糊。我比较喜欢这种感觉,我觉得当代艺术就要不择手段,声、色、味、动都可以拿来用。我还比较喜欢“东山魁夷”先生的作品,那种静中有动一种律动的感觉,我一直在寻找这种感觉。我觉得我追求的与“里希特”的还不太一样,“里希特“是探索一种模糊的坏照片的感觉,而我是把图片经过后期处理后,追求一种动感,引用著名艺术批评家贾方舟先生的话:有一种时代的速度,有当代感,争取作品与时代同步。至于国内很多人都学“里希特”的现象,这可能有比较喜欢的一面,也有盲目跟风的因素。我觉得其实这并不重要,关键是要找到适合自己的语言形式。目前架上绘画更像一个将被开采尽了的富矿各种绘画样式几乎被穷尽。具象画风很容易被归纳为模仿:伦勃朗、安格尔、怀斯、佛洛依德,表现画风的容易想起“苏丁、波洛克”,抽象画风像“基费尔”,虚幻的就是“里希特”,这样的归纳个人感觉有点太简单、太教条了。这样的总结感觉画都没法画了。如此说来油画都是舶来品,我们还有必要画吗?我关注的是怎样找到一种与时代同步的、新的方法论,而不是像现在绝大多数人那样,沿袭老的表现方法,老瓶装新酒。

彭:记得当时展出的作品分了三个系列,即“对话——领袖系列”、“对话——金钱系列”和“对话——融合系列”。后来“金钱系列”和“领袖系列”像没有怎么发展,倒是当初不是非常突出的“融合系列”有了新的发展。这是出于一种怎样的考虑?

刘:我认为画家大致有两种,一种是关注自己心灵感受和体验的,一种是关注社会,揭示现实的。我比较倾向后者。从我本科毕业创作的“校园系列”到后来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第九届高研班毕业展的“方向系列”作品,都可以看出我比较关注当代,注重现实,一直到2008年个展的三个系列都与现实有关,“对话领袖”系列是我感觉随着时代的进步和民众的觉悟,前辈们顶礼膜拜的领袖们已经逐渐走下神坛。我们是可以试着跟他们对话的。而“对话金钱”系列是基于当前人们与多年来祖辈们传承下来的文化修养、美德渐行渐远,一切都向“钱”看,金钱万能,是当今国人的全部,为了金钱而不择手段。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我觉得这些都可能是暂时的现象,是特定历史时期的产物。绘画还是要追求永恒、本质的东西,人的情感、人的身体是与生俱来的,可以说是最本质的,所以我决定发展“融合系列”,开始我把女人体比作为东西方文化的两个载体,来进行表现,我觉得这些年我们对西方文化经历了反对、排斥、对抗、学习等过程,个人感觉随着中国等东方国家的崛起,东西方文化逐渐交流融合,有些像同志关系了。再后来,我觉得两个同性之间的暧昧关系也是一个问题,而且也很具有普遍性,虽然在西方已经不是什么热门话题了,但是在中国还是比较敏感,值得关注的。

彭:后来美国一个基金会的负责人在我办公室看到你的画册,对你的作品很感兴趣,我还专门陪她去了你的工作室。她的名字叫麦瑞娜。你当时回天津上课去了,是你爱人过来打开你的工作室。麦瑞娜就特别喜欢你的“融合系列”,她当时跟我说,一定要把你的作品带到纽约和休斯敦去做展览。麦瑞娜看上去不太老,但朋友告诉我她有70多了,住在休斯敦,以前是跳舞的,现在有自己的学校,还在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工作过。后来就没见到她再来中国了。也许是老了,也许是病了,据说她老了没有记性,签证超过了一年多时间,被罚了不少钱。我看她的气质,有点像你画上的白种女人,难怪她非常喜欢。从麦瑞娜的例子可以看到,你的画非常洋气,老外喜欢,尤其是有点年纪的女老外喜欢,你在创作作品时,是否特意考虑过受众群体?

刘:呵呵!我在这方面到没考虑太多,只是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但前提条件必须有当代感,有内涵,力争体现东方精神。不论是何种艺术形式,只要有创造性,有自己的个性语言。具备优秀作品的特点都会引起人们的共鸣,只是共鸣人群文化层次的不同而已。试验性、先锋的艺术,应该有前瞻性,所以理解的人比较少,甚至遭遇很多人的反对,这都很正常。正所谓曲高和寡,真可惜没能赶上跟麦瑞娜面对面的交流,听听她的宝贵意见,但愿以后有机会当面请教,有人喜欢你的画这就是缘分,至少心灵是相通的。

彭:其实,融合系列就是女同性恋系列。08年我在解读融合系列的时候,没有往同性恋题材上想太多,因为当时看见的作品不多,还有领袖和金钱系列的干扰,再加上画面上的同性恋是一黄一白,我就往东西方文化对话方面去考虑了。从你后来的发展来看,其实你画的就是同性恋,并不是用同性恋去图解文化对话。去年有一位欧洲策展人希望做一个同性恋题材的中国当代艺术展,我还跟他提到了你的作品,不过后来才知道,他想做的展览不是同性恋题材的作品,而是同性恋艺术家的作品,尤其是同性恋艺术家创作的同性恋题材的作品。他后来没有去找你吧?我的问题是,你为什么会创作同性恋题材的作品?不怕有人说你也有同性恋倾向吗?

刘:我不介意别人怎么看我,我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倾向,但是为了加深理解和表现,我去过一些同性恋聚集的场合,比如后海等地,也看了一些这方面内容的影片。我觉得存在就是最好的理由,不要问为什么,异性恋也好,同性恋也罢,都是人们对生命本质的一种体验与追求。其实同性恋在我国古代上至宫廷下至民间就早已屡见不鲜了,只是没有像现在这样给与正视的关注。
至于我为什么选这类题材来进行创作,一是比较好奇,二是觉得这也是比较值得关注的问题,当下从普通百姓到精英阶层,有这种倾向的人亦不在少数,看到问题总要有人站出来说说,我想这也是艺术家应尽的职责吧。

彭:尽管你用将画面刷虚的方式,已经将同性恋这个敏感的题材表达得不那么激烈了,或者说表达得非常含蓄了,但是作为学院的教师,创作这种题材的作品,是否会受到来自领导、同行或者学生方面的压力?在美院展出过这类作品吗?

刘:作为体制内、学院里的教师,我确实显得有些不够安分,不仅把工作室落户在宋庄,也没有按主旋律的要求创作作品,而是按自己的性情和追求画一些比较喜欢的东西,追求艺术的实验性和原创性。
天津美术学院作为全国八大美院之一,学术环境比较宽松,首先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然后认认真真的做学术,就可以了。天津美院有许多老师在北京都是自己的创作工作室,天津离北京很近,很容易受当代前卫艺术思潮的影响,所以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思想都比较活跃,包括一些领导本身有海外留学的经历,是学术带头人,眼界都很开阔,对试验性当代艺术,都持一种开放的态度。有时我从宋庄回学院,他们都戏称“是从艺术前线回来的”。我的“对话融合”系列参加了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举办的“道同形异”天津美术学院油画系教师作品展,但是在美协举办要求主旋律的作品的画展上,例如全国美展等,我的作品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所以这些年官方主办的展览我参加的很少。

彭:既然在体制内不能得到认可,是否想过把作品画得更加明确些呢?目前的作品看上去很美,你创作时更多的是考虑绘画语言,还是考虑表达内容?

刘:很多人都提出了这个问题,画面是否再明确再强烈些,我觉得东方人的天性,做事都比较含蓄内敛,尤其中国人,做事比较中庸,主张点到为止,反映到画面上也应该是朦胧的,犹抱琵琶半遮面。不象西方人所表现的那样直白强烈,一览无余。从事架上绘画这许多年,尝试了很多的绘画形式及方法,经验告诉我,内容决定形式,有了好的想法题材,还要找到适合它的表现形式,这样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虽然当代艺术主张消解语言,但我坚持认为只要是架上绘画无论古典、表现、抽象还是当代的都一定要耐看,无论在造型、色彩语言上,都要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有技术含量,做到精神性和物质的高度结合,这样出来的作品才能经得住时间的考验,忽略任何一个因素,作品都会有瑕疵、不够完美。

彭:从你的作品中,我看不出来你对同性恋态度,不知道是赞扬,是同情,还是批判?当然,艺术可以保持这种暧昧性。如果你愿意跟读者分享你的明确意思,估计大家会非常欢迎。

刘:之所以我把她们画的很美,其实对于同性恋我还是抱同情的态度居多,有些许赞扬,但绝无批判之意,有时又担心是不是伦理出了问题,总之内心还是很纠结,随着社会的进步,这种情形也会逐渐明朗化,所以我把它画成作品,让世人来判断、评说、把握。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真理本来就没有唯一,更何况是艺术。

彭:最后谈谈这次展览的一些主要作品吧,肯定不少观众对你在今日美术馆展出的作品很好奇。

刘:这次展览的是我最近一年的新作。由三个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风花雪月》之“春夏秋冬”系列,共四组16幅。春夏秋冬是情感也是人生;时间变迁,冷暖交替,盛衰起伏,沧海桑田。色彩汲取中国传统五色,以红、黄、黑为主,形式以扇面表达,一折扇面,一段记忆。文脉的继承,人生的追思,折扇展开间的过程更是一曲酸甜苦辣的歌,第二部分是《风花雪月》之“时尚系列”,内容以当代时尚女性为主题,由于当代女性本身的大胆而不做作,美艳不可方物,活泼而鲜明的色彩正好相合。第三部分是《风花雪月》之戏装人物系列,由于古代对女性禁锢的很深,长衣大袍、裹脚缠足,我从人性本质的角度,重新诠释了人类对性本质和性本能的追求。孔子说过“饮食、男女”充分说明了“食”,“性”对人类生存繁衍的重要性,然而少部分同性之间也有类似的需求,但由于主要道德构成模式及传统观念的影响,这种客观存在的现象往往会被我们主动忽略或避而不谈。就学术性来说,这个现象里有很重要的探讨价值。因此我进行了深入的分析及独特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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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宋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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