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炀 综合材料 2009 油画、胶、茶、塑料、贝壳、椰壳 200X150CM
高炀曾经说“大师”这个称呼对于当代艺术家来说已经不会再有,那是一个对往昔时代艺术英雄的称谓。但是,高炀十几年的艺术生涯却在为我们呈现着一个“大师”应有的面貌。
理性地梳理东西方艺术史从而为自己选择高地
在中国艺术家中,高炀是一个另类,他始终没有放弃对架上艺术的偏爱,但是,他的这种偏爱并非一个极端疯人神经质的内在表现,而是艺术家一直在东西方艺术史的长河中经历困惑、思索、醒悟之后的清醒选择。这种选择是理性的、睿智的。
从古典到现代、从现代到后现代、从塞尚、毕加索到杜尚、从艺术家到哲学家、从艺术到社会、从外在到心里,凡是与艺术、生命相关的现象,高炀都会分析备至,那些分析就像他如刀般锐利的笔触,入木三分,心生震撼。而高炀的艺术、生活行为就是建立在自己所有理性选择之上。其分析之深刻,其行为之坚定令人心生敬畏。
高炀明确自己所要选择行走的道路之艰辛, 而他就像一批脱了缰的战马,飞驰在艺术应有的自由高地,他演绎大师应有的超脱,就像一个无畏的战士,争战在血淋淋的杀场,满身飞舞的尘沙中,他的战火燃遍世界的每一处角落。
他厮杀、他砍落的是一切非艺术的虚假与丑陋,这样的战争不仅发生在自己与他者,同时时时刻刻缠绕着自身。高炀在过往艺术大师那里吸收养料,在哲学家那里寻找生活的迷惑。当有一天,他读懂了福柯时,高炀成了一个真正无畏的英雄。
打破话语权
在高炀最近的作品中,我们依旧难以发现华裔外籍艺术家经常使用民族符号的艺术通病。这里只有材料与艺术家心灵的对话,从后印象、表现主义、混合效应试验、现象学人体表现到今日的绘画装置,高炀一直面对的始终是艺术的本质问题。从住进东村的那一天,高炀就选择了边缘,选择了在打破一切的同时建造自己的重生之旅。
艺术的本质在高炀那里是对心灵、生命的直觉呈现,这是当初欧洲表现主义艺术奉守的革命誓言:严格尊崇心灵的真实感觉,将这种感觉找到最为适合的艺术语言表达方式。这是一种类似教徒救赎般的信仰,信念之深、心意至诚,从高炀一直以来都不曾不让你感动的震撼之作中顽强地证明。
在国内,高炀选择边缘,在边缘中坚守自己的独立,身居国外,高炀依旧边缘,边缘地更加彻底。在国内时,高炀对抗的是自己,逐渐剥离文化套用在身上的枷锁,而在国外,高炀对抗的是身份,攻击与蔑视的是西方的强权。面对世界艺术大展上西方对中国艺术的殖民性拣选,高炀坚持自我,以没有民族符号的贫穷艺术的本质精神猛烈刺痛西方人犹豫不定的眼神。他在向强权怒吼:这才是艺术!艺术不分国别、艺术与资本无关、艺术就是如此纯粹、艺术是唯一可以证明自己是艺术的理由!”
贫穷艺术的选择
行为艺术是高炀的文化摧毁器,而架上绘画却是高炀心中的伊甸园。高炀选择贫穷、选择贫穷的材料,贫穷的方式,但是因为他的精神,让这种贫穷呈现高贵。
在海外的艺术教育生活中,高炀深知西方所谓的“创造性”本意,更明晓这种极端无畏创造最后必定导致的“虚无”。出于对“创造”含义的深刻反思,高炀没有选择将创造之手伸向过多的领域,没有选择类似85新潮时用十年演绎百年的荒诞之举,高炀的创造是基于对传统的继承,对自己过往的继承,他曾说“只有继承才会有艺术语言”,因为他已经深刻预示到了西方后现代艺术最终只能将艺术推向似哲学一般的冥想而不会再有物质性的保留。可见,在这样一个资本操纵的时代,高炀并没有被混乱蒙住头脑,他行走的坚定,因为他:思想清醒。
在清醒中,高炀选择了“贫穷艺术”,出于对边缘身份的酷爱,高炀将贫穷材料视作武器,在一幅幅重新组合的绘画装置中,高炀为城市垃圾装上了会言说的嘴,它们就像一群群从地上爬起的乞丐,深邃的眼神中你能体会到生命的真诚与炙热。
高炀爱上了垃圾、爱上了材料,爱上了这些被人丢弃的狼狈。他就像在捡拾被文明逐一抛弃的老人,细心呵护,让它们崇焕睿智。“贫穷艺术”带给我们的是无尽的反思,反思工业、乃至后工业社会的浪费,对于这种浪费,哲学家、社会学家已经剖析的很清楚,资讯时代,消费社会中,媒体在塑造一种时尚,刺激消费的同时,就是在培养人们浪费的品性,人们在浪费中体会“品味”,在浪费中见证等级身份,与注重精神、注重内在心性的古代相比,当下无疑是堕落的。
高炀用自己的艺术完成着艺术家而非知识分子的使命,但是,他已经证明这样的艺术家没有办法被知识分子取代。他让“垃圾”说话,让“浪费”反抗,让书本上哲学家的思想化作形象,用直觉而非逻辑直接触动人们的心灵。
和他的艺术一样,高炀贫穷,贫穷地只剩下自己的艺术和激情,同时他富有,因为他的作品能够成为他生命的延续与见证,这些作品就像高炀自己在言说一样,它们注视着我们,让我们清醒于迷惑的真相、让我们知道无论何时都会存在的人类思维的力量,这是远胜物质的财富。“时事造英雄”,在资本翻天飞舞的时代,高炀就是背着利斧的英雄,用他的无畏为精神开辟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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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于睿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