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系列

别处对画

2011年5月，在佳士得的春季拍卖会上，诞生了世界上迄今为止最贵的照片。有一张照片拍出了389.05万美元的天价。在人们的认识里，会觉得这个记录的创造者应该是一位已经过世、或者垂垂老矣的著名艺术家。实际上，恰恰相反，这是一个中年摄影家，而且是一位女性。这个人就是辛迪·谢尔曼（Cindy Sherman），美国著名的摄影艺术家。

辛迪·谢尔曼，1954年出生于美国新泽西州。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她和同样是艺术家的男友来到了纽约发展。辛迪·谢尔曼的幸运，可以说无人可以复制。到纽约后的三四年里，她就崭露头角、初获声名，以《无题电影剧照》（The Untitled Film Stills）系列在美国艺坛一炮打响。

《无题电影剧照》系列创作于1977年至1980年间，共有69张黑白照片。这些照片，犹如电影定格的瞬间。每张照片里的人物，都只有一个女性。她们的身份是多种多样的，有躺在床上的性感女郎、眼神迷茫无望的女子、时装模特、发现自己被偷窥的妇女，甚至还有悬疑故事里的女演员，等等。这些女性乍看起来，像是好莱坞电影里的角色。观众可能会认为，有些照片是辛迪·谢尔曼在电影拍摄现场拍的，有些是她拍的马路上的女人，有些是她拍的熟人……。其实都不是。很少人会想到，照片里的每一个角色都是辛迪?谢尔曼她本人。辛迪·谢尔曼将自己精心地化妆成上百个人物角色，在戏剧化的摄影背景里，做一些夸张的戏剧表演。

无题电影剧照系列

在照片中，那些女人常常是呆在一个相对内部、相对私人的空间里，比如书房、卧室、客厅等。在这些原本该感到很放松、很自由的环境下，那些女主人公却流露出一副紧张、无助、迷茫的神情，就像有人正在窥探她们一样，还摆出了一些性感、魅惑、优雅的姿势，如同在拍摄广告宣传片、电影。比如，在这张照片中，女主人在自己家中，却还带着墨镜、穿着连裤袜、白色礼服吊带裙，一副时尚摩登的装束，像是要准备出去逛街。不仅如此，她一手拿着高脚杯，依靠在门框边；一手拿着香烟，边撩起裙摆，露出了大腿的根部；她表情魅惑、挑逗，就如同在摆拍广告一般。

谢尔曼在谈到这组照片时说,“我用这样一些形象是为了表达我对性的暧昧的态度”，“现在的我们就是在这样的一些女性形象的陪伴下成长的。我们的电影里也充斥了大量这样的角色。但是，人们恰恰是希望你成为一个良家妇女，而不是这样的女人。” 谢尔曼通过这样的设置，探讨了在这个消费时代下，大众传媒和男性眼光对女性形象的影响和塑造。

上世纪七十年代，美国后现代女权主义思潮兴盛。女权主义者倡导男女平等，不仅在社会地位和社会分工上“性解放”，还有女人要摆脱以男人为主角的世界观看方式。辛迪·谢尔曼的作品一经面世，其本人立即被视为女权主义的代表人物，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争议。

在这之后，谢尔曼创作了市场表现极佳的《中心插页》系列（Centerfolds）。最初，这组作品应美国《艺术论坛》杂志的邀请拍摄，准备印刷在杂志对页上。但是，拍成之后，却遭到了杂志的拒绝，理由是认为这些照片太色情，而且没有任何的艺术创新。这组照片，依然是由风格不同的女性形象作为主角，也依然是由辛迪·谢尔曼本人自演自拍的。照片中的女人，身体姿势暧昧、性感，眼神挑逗，将她们内在的欲望赤裸裸地呈现了出来，她们看起来更加的忧郁、空虚，更加的挣扎和绝望。辛迪·谢尔曼创作这一作品的目的是为了抨击男性在阅读《花花公子》等杂志时表现出来的偷窥欲。

毋庸置疑，这一作品后，辛迪·谢尔曼身上的“女权主义者”的标签变得更加牢固了。不过，辛迪·谢尔曼本人却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女权主义者。上半年，辛迪·谢尔曼在纽约当代艺术博物馆举办了她的摄影作品回顾展。在展览序言里，她直言，自己的创作跟“女权主义”没有一点关系。她纯粹是为了“表现欺骗与虚伪、电影与表演、恐怖与怪诞、神话与童话、性别与阶级身份等”。

《中心插页》系列是谢尔曼的重要作品，文章开始所说的天价照片，就是这个系列的96号。在这之后，各大美术馆都开始收藏他的作品，她成为了后现代非常有代表性的摄影艺术家。1995年，她的《无题电影剧照》系列被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以100万美元的高价收购，这是一件艺术界的大事，也是辛迪·谢尔曼艺术生涯的里程碑。

现年58岁的辛迪·谢尔曼，已经享誉35年。早在1987年，惠特尼美术馆便举办了她的个人回顾展，那年她才33岁，艺术成就已同一个功成名就的老艺术家。不仅如此，辛迪·谢尔曼已经获得了与杜尚、安迪·沃霍尔、劳森伯格等世界著名艺术家同席的荣誉，即“20世纪最有影响的25位艺术家”之一。

现在的辛迪·谢尔曼，在创作了一些超现实主义形象后，再次自演自拍，拍摄了《小丑》系列。她继续用摄影语言“摄影挑战着男性中心语境和传统的摄影美学。”有人说，她是艺术圈的麦当娜，一棵常青树，每隔几年就会制造出一些新东西，引领艺术潮流，令世人应接不暇。此语精准！

【编辑：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