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马先生当时都是教你们哪些课程呢?
庞:上了很多,我们油画系每个老师基本上,都上过素描、上过创作和油画写生,三种,因为油画系老师当时是轮流转。这学期他可能上素描,下学期可能就去上油画创作。创作课让我印象很深,因为马老师非常讲究构思,就是怎么使这张构图有意义。他特别强调的形式,画面的形式感怎么和主题吻合,反正他给我们上创作课的印象很深,非常生动。
王:他有单独给您讲过吗?
庞:那当然了,比如说我记得有一次我画的几个老太太在晒太阳,他就动手帮我构图帮我画,要这样更好,这让我印象很深,特别是他当时用的灰色调的非常好,色彩和创作课让我印象深刻。我们读附中的时候他在搞创作,题材是表现屈原的,他正好在画,我们就去看,还有后来他画的周恩来长征的时候给我印象很深,因为那个草原上的那个草啊花啊,那种笔触印象非常深。反正马老师那种很帅的笔触很有特点和当时几个老师都不一样,印象很深。
王:您觉得他在和其他的老师在教课上有什么不一样?
庞:每个人都是有他的长处,油画系几位老师当时都不太一样。比如说夏老师就是那种强调线条,平面,一定要有平面感,而马老师就是擅长塑造,并且还强调每个笔触之间的生动性,像杜泳樵老师是色彩特别漂亮,王大同老师就是特别擅长画逆光,每位老师都有他的特点,虽然当时是大一统的,但是他们还是都有每个人的个性。
王:您当时画的在班上算好的吗?
庞:反正我记得从考附中的考场下来后,就得到了马老师的表扬,通过一个老师传话过来说:“这个小孩他妈的无论感性认识还是理性认识他都是最厉害的,虽然他的画同真实的罐子不太接近也不是很真实,但素质是最强的。”另外我记得父亲的同事在入学时他还让我去拜访马老师,他同马老师很熟,几年后他到美院见到马老师就问:庞茂琨这家伙在校读书怎么样?“哎呦!”马老师一句话我当时印象很深“那个崽儿是条龙哦!”所以说马老师对我的鼓励是挺大的。但是他很严谨,我们班上都很崇敬,很怕他,始终觉得一见到马老师心都要跳。
王:那他教你们的时候应该是三十多岁?
庞:记得我附中的时候他三十五岁,后来我们读大学的时候三十八九岁,而且当时那批老师都还没有评职称,我记得附中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助教,我大学的时候提了一批讲师,以前没有职称这个概念,文革的时候停了,他三十七八岁才评上讲师算晚了,虽然我研究生不是他带的,但当时的油画系,马老师是响当当的,我们都很尊敬他。
王:那您现在执教有多少年了?
庞:我啊,我是88年到现在,有二十几年了。
王:那您在执教的时候有没有受到马先生当时对你们教育的影响呢?
庞:那肯定有,现在回忆起来读书时候老师一句话一辈子都记得!比如说他关于绘画的理论,都能记得。
王:对现在的艺术教育您有什么想法吗?
庞:我深处这个环境确实是一直在思考,我觉得川美最重要的一个思想就是怎么集合学生的独立的品味。学生自己建构的东西应该是他自己的而不是模仿谁的。作为一个个体有独立的选择权,他喜欢什么喜欢追求什么风格都是他的事,老师只能起到一个引导,给他一个养分,就像自助餐一样放在那你需要什么就构成一个你自己营养的体系,最后自己独立出来。就像我们主张的前面有很多大山,但是你不要去盲从他,你应该在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建立一个大山,与他相抗衡,一直是这个思路,所以像川美研究生,每个导师带的研究生都跟导师的风格明显不一样,你看我带的研究生十几个了,现在跟我的风格都不一样。
王:所以马先生当时带的学生他也是各种风格都有。
庞:从77,78级出去的学生来看,最后也不是简单的模仿他,当然也有模仿的最终画的反而也不好。川美强调的就是创作教学,一进去就教育学生怎么创作出和别人不一样的,怎么和前辈老师创作出不一样的东西。
王:马先生当时对你们教育严厉吗?
庞:非常严!上课咳嗽一声都把你吓坏了,马先生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大笑,“哈哈哈哈”所以他性格非常好很开朗,当你和他很接近了就很好玩,像我们毕业以后长大了就觉得马老师非常随和亲切,后来在一起非常和谐,直到他调走我们还是很怀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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