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敬
此次展览作品从2010年开始筹备,历时两年多时间,将会有超过200件作品展出,包括了;绘画,雕塑,装置,影像等视觉艺术作品。其中装置作品“棋子”于2010年秋天开始创作,源于一个有关中国茶道精神的展览“无尽缘起”的邀请,参加该展览时,我做了两个黑白棋子,之后持续一年多的时间里,完成了总共有六十个黑白棋子。该棋子的材质是紫铜,手工锻制,外表烤漆,直径在90cm,高33cm。造型灵感来自于围棋,那段时间里,我的个人生活重心发生了重大的转变,我从纽约搬回到北京又想回去,在举棋不定中徘徊着。我开始喝茶,结交有佛缘的朋友,我拜访了很多的寺庙,日本京都的大部分寺庙,国内五台山,九华山,灵隐寺等,在参拜寺庙的旅途中,逐步去感悟佛教的精神,归还过去的骄傲和无知,寻找内心的支撑点。做为当代青年,从音乐到视觉艺术的创作过程中,我一直追赶着,飞一般的速度前行,在热闹和孤独中转换,在静谧的海洋和飞沙走石般的漩涡中来回。作品“棋子”是可以让我静下来的作品,使我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柔韧,我借用了传统的东方神韵,在金属的工业感和现代感的外表下,期望可以带来一丝空灵和冷静的精神的空间,禅的意境和清凉。
有关“棋子”的创作还有另一个经历,我在制作这些“棋子”的同时搜集了近六十年来影响世界的领袖人物的资料,有政治家和宗教人士,我考虑到他们在特定历史时期中的人物之间的关系和交集,以“棋子“的布局展示他们之间的博弈与合作。我在网络上搜索到他们的肖像照片,选择后进行翻拍和修图。中国外交学院派出一位院长助理以及两名博士生为我提供了有关这些人物的资料和宝贵的意见,我最终选择了六十位人物,准备把他们的肖像印刷在“棋子”上。我先后聘请了两个丝网版画印制团队为我设计和制作在这些黑白棋子上可以印制这些肖像的各种技术实施可能性,先后尝试印制了十多个带有这些人物肖像的“棋子”,一次次的试验之后都达不到我的要求,只成功印制了一个印有萨达姆在被俘后第一次出现在法庭的一张怒视着外界的图片,本来与之对应的是美国前总统小布什一张流泪的图片。在历经了两年多的制作时间里,世界局势讯息万变,这些我认为主宰和改变着人类历史的人物其中;萨达姆,卡扎菲,本拉登,以惨烈的方式退出了世界这盘“棋局”,他们以非正常的方式谢幕,让我不禁顿感悲凉,这种感受没有任何立场。我认为,人生不过是一个个匆匆的影像,在存在与不存在之间了无痕迹。因此,我派人把十个印刷了人物肖像的“棋子”拉到宋庄的一个烤漆工厂,重新进行打磨刨光,再次喷漆,这十个得到新生的“棋子”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一个个的崭新崭新的。
“生命之树”
2010年的春天,我得到一次宝贵的参展邀约,中国当代艺术评论家吕澎老师策展的"改造历史"2000—2009年的中国新艺术展览邀请我参加主题展,吕澎老师要求我为该主题展创作一个全新的作品。为了参加这个展览,我创作了内心涌动已久的作品构思,我用几万双一次性筷子塑造了一棵三米五高的大树,又以一只乌鸦落在枝头的形象,影射出作品的深层涵义。我认为在近十年“改造历史”的行进中,当代中国人以惊人的速度在前行,然而生态环境的损失是令人痛心和需要反思的,也正是因为我在九十年代经常到日本从事音乐的活动和工作,让我了解到日本正在修正因为经济发达给其自身环境和资源的造成的破坏。我曾定居于纽约,游走于北京和纽约两地,我会以国际的视野和人文关怀的角度出发,让我的创作意图可以更宽广。同时对造型和色彩的现代感的把握,我是有学习和研究的。“生命之树”的形态和色彩,是黑与白的对比与反差,一定可以带来简洁和明确的极为当代的造型语言。当然,我周围的朋友和参与作品创作的年轻艺术家们给了我很多的启示和帮助。
作品:“My Mom and My Hometown"
这个作品创作灵感来自我的母亲。记得我十一岁生日那年,母亲为我编织了一件白色的紧身毛衣,那天的感觉自己像是被宠爱的公主,我拉着母亲的手在秋天的家乡沈阳,我出生的那条街上行走,那份幸福的感至今还在。母亲从来不知道我需要什么,她只会按照她自己的方式去表达爱,以至于每当她给予我关怀的时候我总感到委屈和愤怒,即便我知道那是出于她的爱。再后来她还是喜欢编织,退休后尤其有着旺盛的精力投入在给我们几个孩子的编织衣物上面。我的两个妹妹对于她的这份爱永远都会接受,而我不想她这么辛苦地编织一些我根本不需要的衣物上面,每次都对她嚷嚷不要再为我编织。后来我发现母亲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满足她自己对于色彩和构图的展示以及她内心情感的表达,她的天分从来就没有找到出口。近十年来我在世界各地为母亲搜集编织方面的书籍,也会购买一些针线,我开始理解她的执着,鼓励和支持她。我也曾经调侃母亲,我说您真是一个“蜘蛛妈咪”,我真想把您挂在墙上的蜘蛛网上,那里才是您乐于耕耘的地方。"LOVE"系列是我的视觉作品中一个连贯的创作,当我搜索自己有关爱的源头,我自然想到了母亲,想到了我的家乡沈阳,"My Mom and My Hometown"汇聚了我的母亲以及母亲周围的北方妇女,我的亲朋好友和邻居们近五十个人的参与制作,她们以极大的热情,编制了的这个色彩斑斓的爱的画面,采用了旧毛线等材料,让废旧的材料重新焕发光彩。作品的色彩张扬,充分展示了北方人的大气滂沱的个性,以及在抵御寒冷的下的智慧与温情。挂毯前面是母亲埋头编织的雕塑形象,传神地把以我的母亲的形象为代表的我的家乡沈阳的母亲们的形象留在了这个作品里,我的母亲以她的才能最大化地为我奉献了她的光彩。
My Home Town
几年前我的工作室的锅炉坏掉了,我换了一种新型的锅炉;不用烧煤,而是一种类似某种饲料形状的燃料。我不舍得扔掉这个被替换掉的废弃的锅炉,出生在工业城市的我,对于金属和工业感的造型有一份说不出的亲切,它唤起我童年的记忆,想起那些与之相关的黝黑黑的煤块,秋天来临的时候,街道两旁每家每户开始准备冬天取暖的燃料。那些在冬日里下雪天奋力奔向温暖的家的人们,有我的父母,我的外公外婆,我的亲人和朋友,那些有关家乡的,有温度的感受都逐一涌现出来。这个锅炉承载着巨大的能量与想象力;既是危险的又是安全和温暖的,可以是天真浪漫的,可以是毁灭和残忍的。我尽可能地保留了它的原貌,使用了铅皮等材料拼贴在它的表面,由于铅皮自然氧化会带来不可控制的色彩上的微妙的变化,这个作品会随着时间变换会带来一种可期待的,与外部有交流的,有生命力的一个作品,同时嵌入在这个“焕然一新”的锅炉里有四个影像播放系统,植入了有关我的家乡和家人的生活片段和场景的影像资料,使得观众能够感受到北方的城市地域特性和北方人的性情。
“每一扇门里都有鲜花”
材料采用十九世纪中国,印度尼西亚,以及欧洲的古旧的门。我选择这些门主要是质感和色彩流露出的想象空间,用涂鸦绘画的形式或者现场的鲜花装置形式来阐述自己要分享的体验;寓意在于在人生的旅途中面对选择就犹如推开一扇扇陌生的门,在门的背后你不知道有什么,然而,“每一扇门里都有鲜花”既是一种个人体验,也是一个真理;相信美好,对未知不要恐惧,每一扇门里一定有鲜花。而对于这些古董门的收集和再创作我还会持续下去,只要那扇门的造型和色彩对我而言能够透露出故事,令我有一种想要打开那扇门的欲望。
"枪与玫瑰"
是以love的一次性完成的书写形式覆盖在一幅闻名于世界的新闻图片为背景,以love"符号,以反战的精神,延续着波普(pop art) 的创作语言;借助于世界范围有影响力的影像资料和大众熟悉的符号或者图像,对时间和空间的再次定格和重复强调,进行二次创作,从而赋予作品新的视觉效果。”枪与玫瑰“最接近我的音乐作品;”我的1997“的创作,同样以大众熟悉的历史事件和时间包括人物为元素,以个人的立场重新定义这个事件的涵义。
"Sound Of New York"
创作于在2009年的夏天,那一年的夏天的纽约是那么炎热,以至于NY1电视台的早间新闻里主持人会把生鸡蛋摊到路面上来告诉大家纽约是多么的煎熬。在暴晒的午后太阳底下行走,外界的声音于我似乎格外夸张,躺在纽约中央公园的草地上我听到自己耳膜的声音像是一片轻薄的泛黄的树叶一样发出丝丝脆弱单薄的声响,周围耸立的大厦那么坚固而真实,像是一个个变形金刚围绕着中央公园,注视和刨析着那里犹如躺在手术台上的人们,我仿佛在体验着一个梦境,想要醒来又害怕醒来。这时,我接到了一份邀请,希望我为纽约一个艺术基金2012+的艺术机构筹办的展览提交创作文案,我在文字中描述了自己的创作意图,我说;“我的作品名称叫做"Sound Of New York", 我将要去纽约最高的地方和最低的地方采录声音,我将采录纽约最痛苦和最快乐的声音…… 我在组委会审批这个作品的过程中,请了一个助理,几天时间内完成了该作品的声音采录和图片拍摄。一个月后我接到了被邀请参展的通知,同年十月初的一天,我的声音作品"Sound Of New York"参加了这个名为;The Drop-Urban Art Infill 的展览,与来自全世界不同国家的几十位艺术家,包括小野洋子和版本龙一一起参加了这个展览。
“海浪”
创作灵感来自于对日本浮世绘时期留下的一位版画艺术家Hokusai(葛饰北斋),日本江户时代著名的浮世绘画家,他最著名的作品之一:Tsunami(海浪)。这个海浪的形象经久不衰,它既不是写实也不是抽象,是一种可以得到大家认同的“海浪形象”。如果说这个浮世绘时期的“海浪”更多地描绘和纪录了当时日本渔民的生态环境,那么我的这个“海浪”更多的是对于心境的描绘,当意念启动,种种景象纷沓而至,我需要的是如何把这些内心的形象和景观逐步实施和具象化。
2012/10/19
【编辑:李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