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蓉之起步的那个时代,想做一位女性艺术家很不容易,华人的艺术世界里,根本没有策展人的概念。想要当一名女性独立策展人,难度可想而知。“那时的我只要跟着心意走就可以了,我即是原型,我只做自己”。
陆蓉之
策展高人:与时俱进 坚持自己的选择
此前的生活,不论是创作、经商还是策展,陆蓉之都是身处国外,但在周游世界40余年后,她选择回到台湾。2005年夏天,她与上海当代艺术馆龚明光主席相遇,并决心帮助他打造这家民营当代艺术馆。陆蓉之以过去从未存在过的“创意总监”名义正式加入。2007年,她又被邀请到北京月亮河,做月亮河当代艺术馆馆长。
策展人奔波于世界各地的不稳定生活,使陆蓉之没有时间陪伴家人,于是在63岁这年,她选择了“退休”。为了结束策展生涯,陆蓉之计划了一个庞大的展览,在2011年威尼斯双年展推出。作为告别之作,《未来通行证——从亚洲到全球》展于2011年12月巡回到荷兰鹿特丹世界艺术馆,今年5月抵达台湾,上个月是它的最后一站——北京今日美术馆,这同时意味着陆蓉之从此不会再参与策展工作。
记者:就这样不做策展了,会有遗憾吗?
陆蓉之:从策划生涯退休,留下的最大遗憾是我一直想在中国策划一个大型的草间弥生作品展,还有比如计划在艺术馆做李安的展览,至今也没实现,因为实在想不出如何做李安电影的展览,一个不可以用道具或相片的视觉展。还有就是我喜欢做跨界展览,梦想着把Lady Gaga邀请来中国的艺术馆做展览。
记者:您觉得在中国做展览与在世界其他地方做有什么不同?
陆蓉之:每个地方都不一样。因为每个地方的审美观不一样,操作方式不一样,喜欢的东西也不一样,所以很难有一套标准是四海都能用的。就整个中国来说,人很多,艺术家也多,多到展览根本做不完,每次做展览的时候都会认识新的艺术家。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形成万花筒似的展览,会把展览塞到爆。因为这里的艺术家太多,我希望给更多艺术家机会,所以我会弄这么多人参展的展览。
记者:您觉得在北京策展,对策展人有什么挑战?
陆蓉之:在北京,策展人不管处于哪一个年龄段,我觉得都应该有自己的思想和中心,负起全部责任,而不是把艺术家放在一起就算了。这其实是一辈子的努力、学习和与时俱进,才能做到这一点。还有,我会坚持自己的原则。我是不做艺术品买卖的,我的工作是比较学术性的,但在中国,很多展览是商业性质的,当然,这并不表示我不这么做,别人就不能这样做,我可以体谅很多人这样做是因为生活的必需。但如果我可以不那么做,我就不那么做,我坚持了自己选择的方式。
时尚狂人:每次亮相 必定会制造惊喜
陆蓉之是时尚界的常客,不仅会出席时尚活动,而且每次亮相都给人意外惊喜。她说只要有时尚活动自己就会参加,“我觉得好玩儿,就会去。这可能和我妈妈有关吧,她以前是做高级服装定制的,所以我很习惯看人家穿漂亮衣服,和漂亮女人在一块儿我也很喜欢。”
记者:为什么喜欢装扮成各种形象?
陆蓉之:因为我喜欢卡通动漫的东西,卡通动漫有一个Cosplay,就是去装扮成别的形象,所以我一直在装扮。其实我装扮的范围很宽,扮成老奶奶或装成小女生都可以,我还装扮过辣椒,做了一顶很大的辣椒帽,戴在头上。装扮让我自己玩得很开心,如果做得很勉强,就不会做,但我真的喜欢,就像小孩子在扮家家酒。
记者:还记得最疯狂的一次装扮吗?会有反对的声音吗?
陆蓉之:最疯狂的一次可能是蜜蜂吧,穿着芭蕾舞的蓬蓬裙,然后肩膀上有两个翅膀。从火车上开始,一路都是这样。估计因为是搞艺术的,所以社会的容忍度比较高,人家会觉得这是一个艺术行为,如果是普通人这样装扮,估计人家就会说些什么了。到目前为止,我真没听过人家说我什么。
记者:这类衣服在您家里会不会很多?只穿一两次是不是很浪费?
陆蓉之:其实衣服不会很多,每次有活动就做,没有活动就不会做。做一件可能就穿一两次,不过可以做电视节目时再用。
陆蓉之
贴心家人:主动出击,成就一段好姻缘
陆蓉之出生在台北1951年的一个冬日,外公是一位一辈子想成为艺术家的老派诗人,因此给她起了咏诗的名字,玉芙蓉之,折成一半,前者作为她的号,后者是名。
13岁时,陆蓉之举办了第一个个展,被媒体称为天才儿童。17岁时,她在参加台湾中部横贯公路的徒步旅游团时,完成了一幅40米长卷,后捐给台北故宫。40多岁时,她再次轰动台北,主要是因为主动追求老公傅申的故事。
出生于上海的傅申是一位闻名国际的中国艺术史学者。陆蓉之曾在年轻时与他有过一次会面,但当时她只是将傅申当作偶像来崇拜。1995年,听说傅申要订婚,陆蓉之坐不住了,她决定主动出击,并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他表明心意。陆蓉之还辞掉了远在台中东海大学的教职,托人将自己推荐到台北校区教书。“我努力通过针灸减肥及饮食控制,三个月瘦了十多斤。然后租了房,干脆搬到他家楼下,每天煮家常菜请他下楼吃,饭后就和他看电视、聊天。后来还借口帮他洗衣服,拿到了他家的钥匙,这样随时会出现在他家。”最终,二人于1998年结婚。
记者:您习惯称您先生为“老爷”?
陆蓉之:因为先生年长我十几岁,是老师辈的人,喊名字很没礼貌,但让我叫他“申哥哥”,又很恶心。那会儿看电视,里面都叫“老爷老爷”的,所以我想就叫“老爷”吧,他也喜欢,所以一直叫下去了。
记者:您经常四处奔波,会不会陪丈夫的时间很少?决定不再做策展与家人有关吗?
陆蓉之:有关系。过去几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在外面一待就是一两个礼拜,现在出来也就两天。如果活动允许,我就叫上他一起去。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我父母。他们原来在美国居住,但是老了生病去看医生很不方便,因为上了年纪的人英语都讲得不是太好,每次都要找儿女去做翻译,很不方便。他们现在回到台湾,我们家5个孩子里,在台湾的只有我一个,所以照顾父母的责任就落到我肩上。92岁的老爹、82岁的老母、76岁的老公,都要靠我一个63岁的老太太照顾。
影视新人:想演丑角,渴望成为演技派
几十年的策展经历让陆蓉之早已被这个领域的人所仰望,但她决定离开,转而进军影视圈,并决心成为演技派。2011年,陆蓉之有了第一次演出舞台剧的机会,扮演一位老奶奶。并获得了观众的肯定。此外,她还参与制作了电影《追爱》,并一直渴望能亲自“触电”。
记者:虽然不做策展了,但听说您也没闲着,在做什么?
陆蓉之:我现在会一个月去一次上海,主要是录节目。这是一档名为“翻箱底”的节目,要你到家里的箱子里找来一些老旧宝贝,邮票、钱币什么都行。我作为节目的嘉宾主持之一。而后还会参与福建的一档节目,是访问台湾文化人的,我会帮他们去找一些相关人士。
记者:如果有机会,最想演什么电影角色?
陆蓉之:其实我最想演的还是搞笑剧、丑角。但是现阶段也没人找我演。其实现在就是玩儿,哪怕演戏也是玩。有机会就玩儿,没有机会就算了,我也不是靠演戏吃饭。再有就是我有教授的正职,现在在台北实践大学教书,所以我这次着急回去也是为了去教书。
记者:想过有一天会真正意义上的退休吗?
陆蓉之:没有,这辈子就这样吧,我觉得我不需要一个退休年龄,玩到自己老了、走不动了、躺下了,就算圆满。其实我已开始的人生就是很随意、很随缘,到今天的每一步,我都是奇奇怪怪地走过来。如果一定要我写一本如何成功的书,我也不知道怎么写,我也不觉得我很成功。我的人生并不是完全美满的,但我觉得作为一个人,我的人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我活到现在的每一分钟都很感恩,觉得我怎么那么好命,怎么得到了这么多。
将商店看作是另一种展示、售卖艺术品的方式。这样的情况同时拙劣地“模仿”了艺术市场。艺术画廊都是假装自己不是商店、并声称具有文化权威性的店铺。克拉斯-欧登伯格(Claes Oldenburg)与格哈德-里希特(Gerhard Richter)则通过在普通的店里售卖艺术品来嘲弄这种姿态。所以到House of Voltaire里买上一条附庸风雅的丝巾吧——至少这对伦敦的某间画廊做出了贡献,说不定这本身还是一次行为表演。
【编辑: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