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工最近从亦城亦乡的住地回津,提起要把近两年的水彩作品集个画册,故有机会仔细地看了他的这部分画作,翻看欣赏之间,不名有些不连贯的联想,也就忍不住记写下来。
在画家的灵感化作可视作品形式的过程中,主客体之间的碰撞和契合有多种方式。不论哪种方式都会带有神秘莫名的成分。所谓的灵光一现,有时可依循逻辑述说,有时真的是难以言表。心随物游也好,物随心游也罢,总是心理需要与客体物象的契合,正所谓情景交融。当一个人经历了种种磨难和快乐,仍然要面对着前行途中绕不过去的压力和可能获取的愉悦时,会产生惆怅与向往,会试图寻求到一种解放或释放的方式。虽然艺术家经常因为追求完美而饱受自我折磨,但能够借助于类似内心独白的方式达到精神自由的快乐体验却是常人难以得到的。
抛开形而上的思绪,回过头来还是说说常工的画吧。俗话说:看景不如听景;虽然不能算是绝对真理,总还是有些道理。常工至今没去过西藏,而壮美的雪域高原和神圣的布达拉宫一定是他的心之向往。要说到艺术的创作与生活的关系,类似直接经验或间接经验之类的话题,内容太复杂,而且那是理论家的事,要我说的多明白,恐怕是无能为力。可我在想,对常工而言,也许“没去过”更能避免亲近后可能产生的难以预想的变化。实地经验和纯粹心灵的体验肯定会有这样那样的差异。当一个人的心之向往是那样的圣洁,不如就让它停驻于心驰神往会更个性、更美好。常工笔下的布达拉宫不是一般蓝天白云下藏式建筑物象的直接再现,他让自己在画面之中享受着极大的自由;布达拉宫显得那么遥远,铺满画面的颜色笔触也不再是作为背景衬托,语言空间的充分利用无疑加强了表现的张力,习惯了古老和沉重让位于浑然一体之中仿佛海市蜃楼般的空灵、缥缈与神秘。我猜度,当画家沉浸于创作过程中时,心灵会随笔底流淌着的遥远畅想而获得放松。
写到此处,不免望月无言,神思依旧。画家的精神观照是那样的广袤无垠,他们在自己的心灵空间也许瞬间驻足于精微之处,须臾之间又遨游于虚幻的太空。有形之物,无形心绪,总能在他们的观照中凝练为艺术的表现。他们会为一时的成功而兴奋不已,又可能为瞬间而归的不满足而烦恼难抑,这就是创造的苦与乐,是艺术家追求完美而要奋不顾身投入炼狱。
凝神回到画面前,又在想,人们面对一件艺术作品时,经常会猜度作者创作的原动因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画面?画家要抒发的是怎样的情思?这种理性的寻索不是欣赏,至少是不完全的欣赏。还是放松一些,感性一些,一旦自我融入,才可能产生真正的审美反应。的确,美是画家的创造,是他眼睛的心灵的发现,可是别忘记,诗人拜伦还这样说:“美总在观者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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