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地下艺术 UX秘密组织花30年建隧道
一个秘密地下组织的成员们花费30年时间秘密地在巴黎地下修建隧道。他们说他们从未请求允许,也从未申请补助。
我们紧张地站在人行道上,仔细观察着每个路过的行人,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经过几个星期的协商, 我们终于要与一位自称是法国艺术家秘密组织的成员会面了。这个秘密组织的缩写是UX,在法国南部的市政厅比较知名。那是一个星期天的深夜,大街上依旧热闹。
终于一个年轻人的出现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全身穿黑衣,带着一个非常显眼的红色贝雷帽,背着一个小帆布包。他先是在我们周围徘徊了一阵,之后示意我们跟着他走。我们的目的地是蜿蜒在巴黎人行道下面的隧道通往的地下墓穴。
一会儿,Tristan(绰号)和他的两个伙伴拉开检修井的缸盖,“快,快,”他说道,“赶在警察来之前。”
往下看那就似乎是一个无底洞,我小心翼翼的顺着已经生锈了梯子爬了下去。接下来我们又往下爬了几组这样的梯子,终于到底了。让我安慰的是,这里没有老鼠。事实上,我们现在比老鼠能到的地方还要深。这里漆黑一片,还都是水。
这里的积水差不多到我脚踝的位置,我的鞋都湿透了。Tristan嘲笑我道:“如果你穿对了鞋就没那么糟糕了。”他说着一下子就抖干净了胶皮靴上的水。我用手机电筒照着路前进,尽力紧跟着他。一路上我看到了很多色彩斑斓的涂鸦作品,其中一幅画着一只看起来很邪恶的猫。
又过了一会,我们到了一个干燥豁亮的地方。墙上有很多错综复杂图案的浮雕。在这里我们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盘问我们这些神秘伙伴了。
Tristan解释说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能进入禁地非常好玩。他是个“地下派(cataphile)”——喜欢在巴黎的地下墓穴中漫步游走。他有时也喜欢漫步在教堂的屋顶上。“你可以俯瞰整个巴黎,尤其是夜晚的巴黎。”他说,“这也是个可以野餐的好地方。”
特里斯坦来自里昂。他说他所在的小组叫做“Lyonnaise des Os”,意思是里昂的一堆骨头(“os”在法语里是骨头的意思),不过这还是一个法国很著名的自来水公司的名字,一语双关,可意为“里昂的水”。他和他所在的小组致力于探索隧道,和寻找雕刻品。
UX秘密组织对入会成员的背景没有很严格的要求。他们的成员不都是艺术家,还可以是工程师,公务员,律师,甚至是检察官。秘密组织会根据他们每个人的兴趣为他们分组。地下小组(Untergunther)致力修复那些被国家忽视了的法国文化遗产。还有一个女性的研究小组,致力于研究渗透物,对此,他们有个亲切的小组名——“老鼠的房子”。另外一个小组,叫做“La Mexicaine de Perforation(墨西哥钻井专家队)”,经常在地下上演电影节一样的艺术狂欢。他们有一次在trocadero广场那边的夏乐宫下建造了一个完整的电影院,里面的座位全部都是石头做的。
“为什么是墨西哥?又为什么找回失落遗产的小组有个德国名字?”我后来询问了组里面的官方发言人Lazar Kuntsmann(化名)。
“这个没有为什么,”他说,“就好像为什么 Dorothy的狗叫Toto,这些名字都不具意义,只是名字而已。”
UX真是个很神秘的组织,很难去给它下定义。Tristan称它为“研究很多不靠谱的事儿的异质群体。更像是一堆幻想群体的集合而不是一个‘组织’。”但Lazar Kuntsmann不同意这样的意见。他尽力否认自己和特里斯坦所在的组有任何关系,他觉得他们都算不上是“地下派”。
巴黎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下隧道网络。泥土中形成的石灰岩又被用作建筑物的地基,就这样形成了这座城市。所以巴黎有几百英里长的地下隧道。这些隧道被建造成了地铁隧道,排水沟,用于铺设电话电缆等等,所以你甚至可以徜徉在这些地下隧道里,不用出来,就可以逛完整个巴黎了。
20世纪80年代,UX组织的创始人们在巴黎左岸的中学里认识了。最初,他们只是一伙喜欢从地下隧道闯入博物馆或国家历史文物馆的孩子们,他们只是为了看看自己能不能成功。视频编辑Lazar Kuntsmann正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们长大后开始逐渐在表面上追求不同的事业领域---所有除了UX以外的事情我们都称之为表面。”他解释道。
“我们有两条基本准则。第一,我们绝不请求允许。我们绝不同当局商议或向他们告知我们做的事情。第二,当然,我们也绝不向他们申请补助之类。”
Jon Lackman,作为第一个报道UX的国外记者,在“连线”杂志中将他们与电脑黑客相比较。
“他们说如果他们想举行地下电影节或者戏剧表演,他们不会请求允许而是直接征用所需资源。”Lackman在杂志中写到。
“他们行动起来,铺设电线,占用网络,占用电力,为了他们的艺术事业。”
UX组织几个著名的行动之一,6年前,他们修好了万神殿的一口19世纪的大钟。而那里埋葬着全法国最受尊敬的人们。UX组织创始人之一Jean Baptiste Viot——一个修表专家,带领8名修复组成员在一个商店的碗橱后面建立秘密车间,他们每天夜里工作,持续了好几个月。
“一个对国家这么重要的钟表停止工作而任何人都无动于衷这让我觉得很吃惊,”沃特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一项公益事业。”
完成工作后,他们通知了国家文物纪念馆的理事。起初,那位理事非常高兴,也很感激。但是他的上司们却不这么认为。他们拆了钟表并要控告UX组织,要求赔偿43800欧元。后来这起案件被搁置了。因为法国没有任何一条法律约束侵入行为或者改善公共设施行为。
“我认为政府行为最简单的解释应该是我们所做的一切让他们觉得很难堪,万神殿这么容易就被侵入了,万神殿的古代史书没有被保护的很好。”Lazar Kuntsmann说道。
Lazar Kuntsmann 有一次深夜在万神殿举行了一场话剧表演。
“连线”记者Jon Lackman说虽然UX组织的行为前所未有,但仍然不能称他们为变革。“令人难过的部分就在于他们为19世纪大钟所做的一切最后都被瓦解了。他们想尽力维护并刺激其出现的,是在现代人中已不多见的创新的精神和对艺术的狂热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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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文凌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