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万章《白石遗韵》，纸本设色，76×34厘米
万章，予之好友，相交近二十年；虽然一在广州，一在北京，然经常会晤，书信、信息往来更是频繁。万章从事中国书画研究多有建树，多有著述，予甚为佩服。
近日闻万章学画，将举办画展，并出画册。予并不觉意外，反而觉得正在情理之中，深感欣然。
见到画前，予曾推测，当为文人小品，诸如梅花、水仙、佛手、开片古瓶之类。孰知万章寄画来，竟大出意料。画有主题，乃葫芦、紫藤，不知如何联系起来？色彩灿然，手法全新，可见很有自己的想法。看了他的画，我随即有了若干想法，迫不及待地以手机短信的方式发了过去。
予以为从事书画研究者不能只停留在对于理论的研讨上，点厾染翰无疑是正理，万章的抉择可谓天经地义。他不是漫无天际地画，从一开始就选定主题，有哲理亦有特色。他的选择，真是绝顶聪明。予并未深问，留一些玄虚，亦为趣事。
窃以为万章能驾驭文字，定能主宰丹青，况正值中年。又逢盛世，不须排队买带鱼、大白菜等无端耗费时光，此乃天助有志之士成功耳！万章久在艺苑之中徜徉，古今中外名画尽得饱览，知其优劣，无弯路可走，此是其得天独厚之优势。
中年学艺，其实在正当其时，不似少年时启蒙，一片朦胧；心已明其旨，只是达其意而已。童真虽不在，老到却已成，真是顺风之舟，下坡之车，此生之良机万不可失之于交臂也。
纵然如此，欲达意于笔端纸面，须有一过程，切忌急于求成，欲速而不达。
中年起步学画，不能与少年相比，不能与之同途。笔下之形，或云帅，或云怪，不乐意常态而为面目。起步时 ，不要规定下结果，心中勿有成型之态。那是必束缚自己，甚至无所措手足。只须记住练与不练不一样，多练与少练不一样便可。多看前贤佳作，常咏古今诗词名句，头脑内存日益丰富，然后只管努力，日后成何面目与今日绝无关系！个性、环境、心态……决定一切，一定要有自家之面貌，切不可以落入俗窠！不必心急，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到成功时自然成功！
欲求大成，须有过程，前面已经说过。也许大自然的葫芦三结，紫藤数开，万章的画仍然有待努力，尚在苦苦探求之中。难免有人说三道四，我且自娱，于汝何干？善意批评做鼓励，相知夸奖为动力，有机会则于大庭广众亮一相，无场合则自是磨砺心志，亦有益无损。总之，万章学画乃是好事一桩，何乐而不为之？
万章屡屡与予商榷，欲求一心腹言，借此机会，予且道来：学画可喜，习字亦不可小觑。观今之画家，画法上乘而其书不敢恭维者屡见不鲜，落款辄大减其画色。万章不可复其辄！画上所钤之印，可求人奏刀，落款怎能请人代笔！既有心成事，即日起双勾填墨习《兰亭》，心摹手追，亦不为过。万章何不双管齐下，一笑临风？
记得齐白石大师曾有诗云：“随意将瓜来下种，牵藤扶架任高低。”万章学画，似可以循此理，并以之为座右铭，他日或可获大成！
写到这里，早已是汗流浃背，不知是正值中伏酷热难当，还是触动自家某一根神经？虽然胡言乱语，却是发自内心。
祝万章画有所成，是为序。
壬辰年中伏于归燕堂
(崔陟，文物出版社编审、书法家、美术史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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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洪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