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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吴味是多年的朋友了,我的作品与他的文章是我们成为朋友的因缘。我基本上是看着他的“问题主义”理论如何一步步搭建出来的,我是他理论建立的一个看客。从05年以来,我的许多有争议的作品,吴味基本上都用他的“问题主义”理论进行过有建设性的批评,大致有十篇文章以上。可以说,吴味真正肯定我的作品并不多,大多数文章是持否定观点的,指出我的一些做法在往回走,思想在倒退,甚至于,作品最终下手的时候,犹疑,不果断。为此,我们在网络上有过一些文章的交锋,我想有些文章或案例都收进了他的这四部书之中。这里,就我对吴味“问题主义”理论的理解,以及我对吴味问题主义批评的认识,结合我与吴味的交往,粗浅地谈些我的个人看法。
吴味的“问题主义”理论的核心,并不在艺术上,而在于对人活着的意义的追问上。艺术不过是有意义的生活。他把这句话引向极端,叫做:“没有艺术家,只有人。”而对“有意义的生活”的追问是一种理性活动,这种理性活动所针对的是,对特定社会问题如何用特定的语言关系来进行表达,这种表达的方法论,吴味称之为是一种“新的社会科学”。在这个前提下,“问题主义艺术”实际上探究的是:从具体问题的角度,追问人生的意义。
“问题主义”在对人追问的这一点上,我是极其认同的。从艺术家的角度来说,过去,我们基本是延续艺术史的思路来看待艺术家所做的工作,但艺术史并没有告诉我们,人与艺术家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艺术史只是笼统地说“画如其人”、“书如其人”,这样就把人与艺术家的关系含糊过去了。我们的前辈,许多人就是带着所谓艺术家的这个称谓糊里糊涂地走完了人生,其实并没有搞清楚艺术之于人究竟意味着什么。这是一件极其可悲的事情。我觉得人与艺术家之间应该是要理性地加以区分的。人才是第一主体,艺术家不过是在人的这个主体上所延伸出来的一个符号而已。我们对自己的安身立命都不了然,对自己的活法都没有一个理性的追究,这样从主体延伸出来的这个艺术家又能走多远呢?这个棘手的时代在向我们提出太多的问题,由于我们的人不够独立,所以我们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总是被动的、滞后的。我们在知识论中所获得的启蒙并不靠谱,因为我们的脚根并没有站在问题的困境中,我们还是用艺术家的身份在艺术史中假象地、苟且地活着。而恰恰是艺术史中的那些经验,面对现实的麻烦是毫无还手之力的,但我们好像还是依然守着艺术家的这个称谓。今天的艺术家都在维权了,维什么权?维的是艺术家作为人的利益与尊严,而这在过去是不可想象的。所以艺术家作为人的独立,在社会转型的特殊阶段上如何亮出自己的态度与担当,这在今天来得比艺术更为重要。艺术能做多大,实际上是要看人在特定的社会环境中针对所能消化的问题是否拿出了带有智慧的方式,这与人的活法有关。
我一直说,人一辈子为什么而活着,我说是为临死之前的那句话而活着。仅是我们不知道那句话可能是什么,所以我们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去做。
今天的社会,从人到真正意义上的公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这里面会带出许多新的课题来,艺术家如何面对这些课题,我觉得是我们未来很重要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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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