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邦耀
他画的是商品,是品牌,是消费的虚华?请你切莫以商业的敏感误会了他,读懂他的思考,理解他的创作,分享他的空间,便会发现一个勤劳的时代记忆者,永远在记录和探索新的方式,让你回过头来,能意味深长地叹一句:“如斯便是修行。”
李邦耀似乎总在探索那个源头,源之所在即是万物之本,要完全参透万物的本源,非个人之力所能及,所以他选择用外显的物象形式来逐个击破,画中虽无动静,意境却被宏观地无限扩大。一百个人有一百双眼睛,成就一百种视角,李邦耀未想过要让大家都完全看懂他要表达的意思,他只需要确认那么一点,那就是所有人在观后都能引发新的联想,去探索画家的用意,去思考画作中针对现实的映射。波普艺术的魅力也正在于此,越是贴近现实的直白事物越是能条件反射式地刺激人进入想象的空间。他对绘画有着持续的热度,对现实有着十足的热心,对自己的创作则从未停下过与时俱进的思索创新。
属于他的“纯真年代”
报考美术学院,选择绘画作为职业,对李邦耀来说,理由非常单纯:“当时的我,就是单纯地喜欢画画,小的时候,我就会自顾地画一些连环画什么的,然后分享给旁人。那个年代,我们会考美术,都是怀揣着一颗将来一定要做艺术家梦想的心,虽然后来并没有那么多艺术家。当时家里人给予我很大支持和鼓励,可能从小就是比较听话的类型,所以长大后做的决定更容易得到家人的认可吧(笑)”。回想起当年考试的情景,李邦耀的语气中夹杂了更多的兴奋与率性:“那个时候进入美院的方式与现在不同,我觉得还是比较尊重个性的,记得我在面试的时候,是美院的老师来考我,看我准备的东西(包括我平时的素描,速写等等),之后,他给我一个主题让我创作,我还当场画了一个写生,再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最后才接到录取的通知,其实我个人比较喜欢那种考核方式,这和现在的方式比更能看到个体的才华,但是那个时候招的人非常少,这种情景要在当下应该是不能再现了。”
学生时代苏式的教育是李邦耀难以忘怀的。为了磨练技巧,他不断地临摹苏联的绘画,包括列维坦的,列宾的,临摹了很多人的作品。在那个号召向苏联学习的年代,学校里的大部分外籍书刊都来自苏联,苏联的文学、俄罗斯巡回画派都是受到学生追捧和喜爱的。李邦耀也不例外,他最喜欢的是列维坦,在家里还将临摹的列维坦作品挂得琳琅满目,学校里长期性的技巧性训练,渐渐地给李邦耀带来一种渴望突破常规的思考,在临摹了无数苏联绘画后,他接触到一本书,一本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书。这本在当时被禁止借阅的印象画派史,让他恍然大悟,他开始发现另一种研究色彩的方法—印象画派。在当时的美术学院,印象画派的书摆放在未开放的区域,是不能借阅的,而李邦耀之所以能看到,都归功并且感谢于当时资料室里和他关系非常好的管理老师。书上的很多段落都被李邦耀仔细地抄写在笔记本上,并且至今保存着。
对于80年代成长起来艺术家,他们的创作和生活大多离不开新中国建设时期的影子,为了响应党的“上山下乡”政策,他们以“知青”的身份加入到田间,在当时被称为“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期间酝酿了一批带有丰富个人感受的艺术家。
谈到自己“下乡”的经历时,李邦耀显得很怀念,天性爽朗的性格使得他在农村和青年们迅速打成一片,大伙甚至开玩笑地要把他选为队长。两年的农村生活中,李邦耀干的最多的是农活,大多数的活他都上手去做,积极地参与其中,但是因为不属于当地的主要劳动力,所以他的公分总是会比旁人低,当时用来评判青年劳动力合格的标准是10分,在加倍的努力下他将自己的公分由6分提升到了8分。农村的生活是质朴的,虽然能腾出来创作的时间所剩无几,但是这些宝贵的经验,加深了他对整个社会经济和个人观念的思考,而这些也不可避免地在他身上增添了色彩浓重的一笔。
两年后,李邦耀进入美术学院读书,直至毕业后留校任教,谈及他的现代主义创作,他跟我们聊到了80年代的一段连环画经历。在创作风格进入到现代主义时期之前,李邦耀画过一段时间连环画,当时和巴特尔(曹小强)合作的作品“小果”出版在82年第一期的《连环画报》上,作品的内容是关于一个纯洁、善良的农村姑娘的美好爱情故事。情节不算复杂,但是彩色的画面感和新颖的表现手法给当时的读者带来丰富的想象空间,博得了大家一致的好评。在改革开放初期,连环画因自身的趣味性和连续性,成为当时刚刚起步的艺术消费品,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了人们对艺术欣赏的缺失,也让艺术家在早期的绘画生涯中迈出了卓有成效的第一步。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下乡”的日子里,李邦耀总是体现得比旁人更乐观和容易相处,那份对绘画的热情和单纯渴望,在过去成长的日子中助长了他的专业水平,为他在未来探索创作的道路上铺下稳固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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