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橄榄山 (Mount Olive)》 石头与视频投影,35" × 33.8" × 3.9"; 2003 Michal Rovner/Artists Rights Society(ARS),New York
米歇尔·瑞芙娜=MR
记者:从您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出,您试图在以色列与阿拉伯人之间、中东与西方之间进行一种对话。您的身份就像是一位信使。很多人都觉得您的作品充满诗意,不是那种孱弱的美丽的诗意,而是一种透过时间、历史背面,远远地遥望着的一种诗意。您觉得这和您的宗教信仰,以及以色列独特的政治情境有关么?
MR:是的。可能你不能理解,作为一名以色列人,我一直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叙利亚、约旦、黎巴嫩等这些以色列周边的阿拉伯国家,但是因为双方在宗教和政治利益上的冲突,作为以色列人我始终不能踏上阿拉伯国家的土地。我非常想去大马士革,看看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的模样。我曾经在创作过程中有幸和阿拉伯国家的人有所接触,我相信人性最本质的东西可以超越仇恨,我们需要的是找到那个可以彼此接受的方式。
记者:这一次您在纽约的展览“地理志Topography”,摄影作品依然很抽象,可以依稀看到地貌、渺小的行走的人群、裂痕和树。为什么要加入树呢?这种树对于犹太人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么?
MR:这里的地貌就像中东地区一样,干涸的河床、龟裂的土地、荒凉的沙漠地带。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我加入它们可能是觉得,树是竖立在天地之间,就像连通了天堂与我们所在的尘世一般。
记者:在影像中行走的人群,这让我想起了您更早的一个系列作品《培养皿Culture Plate》。
MR:是的,都是行走中的人群,漫无目的地像是在寻找什么。可能《培养皿Culture plate》里的人是聚成了一团,自己围着自己打转;而《地理志Topography》里的人们和环境产生了关系,在生存环境之中徘徊。
记者:有人说您的作品除了艺术性以外,更具有一种考古精神,比如《破碎的时间Broken Time》,是您用挖掘到的石板拼接而成,放置在玻璃展柜里、聚光灯下,观众阅读着石头上的裂痕,就像在博物馆里阅读一片碎落的历史。您在作品背后往往就像一个理性的思考者,并不给我们做出任何一种判断。为什么用这种创作方式呢?
MR:我用审视的眼光回顾人类的过去,我也希望观众在看到我作品的时候能够思考。我们现在的人在考古,却忘了当下的自己其实正在创造的一个将来有待考证的历史。
记者:您对中国有什么样的感觉?
MR:我十几年前来过中国,大约是1995年。我和中国似乎有一种说不清的联系,从小就有。犹太人有一个类似西方万圣节的节日,那一天每个小孩子都要装扮成别的样子,有一年,我就执意要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中国小女孩儿。我那时没有见过中国人,甚至连个相片画册都没有看过,就按照自己的想象打扮上了,最后还挺像的。我来到中国的那年,去了北京和上海。当时跟着一个团,只有几天时间。我待了几天之后就决定要多逗留几天,因为两天后就是我的生日了,我想在中国过生日。后来大家都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中国,一句中文也不会说,不过那个生日我很难忘,我想以后还会再去中国的。
记者:现在的中国已经和十多年前大不相同了,经济发展对中国的改造大得可怕,要寻找以前的中国,您可能会失望。
MR:变化肯定是有的,但是我相信存在于任何一个文化中最本质的东西是永恒的。
【编辑:李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