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托•马塔,《致“马尔多罗”的画》(Roberto Matta, Original art for“Maldoror” )1938,墨水、水粉、碳粉,36.8×29.9cm
“马尔多罗”(Maldoror)在法文里是一个谐音词,实为“黎明之恶”(mal d' aurore)。在西方,黎明被看做生命之始,因此,“黎明之恶”也可被理解为“生命本原之恶”。此外,“马尔多罗”还能让人联想到“青春之苦”,抑或不 知名的魔鬼。在《马尔多罗之歌》里,洛特雷阿蒙将主人公马尔多罗塑造为一个无所不作的恶魔。诗中,马尔多罗建了一个矿坑来养虱子,让具有非凡智慧的虱子向人类开战。当人类被虱子歼灭,马尔多罗将展开天使的翅膀,在空中观望。他践踏道德,滥杀无辜,并且攻击上帝。洛特雷阿蒙生前并没经历过战争,而他这部摧毁 一切、骇人听闻的作品却在一战后被超现实主义者奉为福音书。文明遭遇重创,普遍的怀疑与虚无情绪使得超现实主义者们将欣赏魔鬼作为心理疗伤的途径。
智利人罗伯托·马塔(Roberto Matta )于 1935 年到达巴黎,37 年加入超现实阵营,38 年作了这幅《致“马尔多罗”的画》(Original art for“Maldoror”),也就在同一年,因为躲避战争,他逃到了纽约。在马塔这幅受马尔多罗启发而作的画中虽然充斥漩涡般凌乱扭曲的线条,透露“自 动书写”的痕迹,但虱子、生殖器等富有超现实主义特色的形象依旧十分明显。当我们详细了解这幅画的知识背景后,用碳粉黑幕和紫色水粉笔触所营造出的梦幻神秘感也随之降低,这幅38年的作品也因此显得过于切题。与其他超现实主义者不同的是,马塔的虱子侵蚀人类后攻占的是太阳,指向的是宇宙。马塔的怀疑与想象从人类社会拓展到了超自然,他的宇宙也显得像现实一样让人不安、彷徨,泛出忧郁的涟漪。
生于乱世的马塔,交游广阔。早年作为建筑师的他曾亲??柯布西耶,遭遇阿尔托。而洛尔迦、达利、杜尚、布列东等史上留名的人物也都成为了他人生中的过客。他的创作从绘画、建筑、装置到社会行动无所不包,他对美国抽象表现主义产生了巨大影响,他是智利国宝级的艺术家。以他丰富充沛又难以归类的艺术创作来看,《致“马尔多罗”的画》不过是个平庸而不 起眼的逗号。(索拉塔|文)
画面绘绘制了 1966 年在纽约,杜尚在他的工作室中注视着他的最后作品《借鉴1° 瀑布 2° 煤气灯》,作品的隐秘直到他死后才会揭开。
安德烈•拉佛瑞构思和绘制了大量杜尚进行艺术创作或与其他艺术家活动的插画,如同一帧帧舞台化了的历史照片。他描绘《借鉴1° 瀑布 2° 煤气灯》这一场面的绘画不止这一个版本。2006-2008 年,他绘制了一幅210 x 140 cm的布上彩色铅笔绘画,但在画面中杜尚本人尚未出现。
在彭图斯·于尔滕(Pontus Hulten)的要求下,安德烈·拉佛瑞(Andre Raffay)在 1976 年来到费城艺术博物馆,研究《借鉴1° 瀑布 2° 煤气灯》(Etant donnes 1° La chute d’eau 2° Le gaz d' eclairage ,1946-1966),这是马塞尔·杜尚(Marcel Duchamps)的遗作,至今没有任何印刷版本发行。费城艺术博物馆馆长安娜·达尔侬古(Anne d' Harnoncourt)为拉佛瑞提供现场查询《借鉴》“剪接手册”的便利。这次具有决定意义的经验促使安德烈·拉佛瑞展开调查活动,决心启动“重读”艺术史的计划。这幅“再次绘画”作品在马塞尔·杜尚的影响下诞生,拉佛瑞形容它“窃取”了现成品的图样。在继承创作手法的同时,拉佛瑞位移图样的场景,收集细节、资料并进行复制。一系列的场景设计让这件作品和“另一件”作品的比邻关系趋近饱和,让模特在“镜中”反观自身时的对话显得心有灵犀。1981 年,杰尼弗·古库柏(Jennifer Goughcooper)和雅克·高蒙(Jacques Caumont)在瑞士沃韦市(Vevey)发现杜尚《借鉴》中瀑布的地址,安德烈·拉佛瑞立即出发,去拍摄场景现场。1987 年,费城艺术博物馆出版《<借鉴>剪接手册》,再次激起拉佛瑞对这幅遗作的兴趣。1976 年的研究一直延伸至 2008 年,艺术家最终用彩色铅笔完成《借鉴》的最后一幅临摹作品,该作次年被法国国家现代艺术博物馆收藏。
画面绘制了1936 年,杜尚正在美国纽黑文市修复他的绘画装置作品《大玻璃》(The Large Glass),1926 年这件作品在赴美展览运输过程中碎裂。
安 德烈·拉佛瑞借平行位移和令人产生立体幻觉的设置,探寻“偷窥者 ”眼中图像的神秘性。那只逼真的手不带有任何明显的绘画风格,不具任何时效性,体现了艺术家对杜尚所赞许的“视觉精确”的认同。拉佛瑞的临摹兢兢业业,让 我们去感受《借鉴》诡异的焦虑。视觉机器被视为“逼真作品最天才的完成者”,杜尚的遗作表现“孤独者”视线中的情色意味。拉佛瑞拍摄的《瀑布》被无数次复 制,象征现成品造型固有的视觉麻木特性。它与《喷泉》(Fountain ,1917-1964)相互呼应,后者拒绝被发现,见证着对视觉愉悦的放弃。垂死的“新娘”的手中举着一盏孤独的煤气灯,照亮光洁的性器官:它即是晦暗的 欲望的对象,又是偷窥者眼睛的象征。绘画的写实风格执着地再现每一个细节,强调将我们与《借鉴》中的两个洞穴分隔开的距离——卑微正是其意义所在。现成品 运用视觉禁忌寻求可见度甚至被观看,经由《从处女到新娘》(Passage de la vierge ˆla mariee ),拉佛瑞的临摹和杜尚逼真的作品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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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