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He:科技艺术家 2013-03-07 09:57:44 来源:艺术时代 作者:宋爽
HeHe小组的“绿云”项目可能会让人感到有些匪夷所思,或者说含混不清。因为它并没有给大众提供一个简单的道德标准,而是让当地居民自发地唤起他们的环境意识,并且这个项目所形成的景象非常奇幻壮观,当然这多少有些挑战当地人的接受程度——让一个工厂排放绿色云状气体。

“火车”计划

“火车”计划

然而如何能保证这个项目顺利达成他的目的呢?海伦不得不想出一套合理的方法。首先,必须要让这座发电厂的厂主和经理能够参与到这个项目中,因为这种合作将会使这个项目成为社会实践的一部分,而不是仅仅具有象征性。这座发电厂的经理与整个项目有着密切联系,不仅因为他是这些云雾的制造者,且这些废气跟所有当地居民息息相关—而是因为这个项目的成功需要他们的生产数据,以及当地居民耗电量的准确信息。这些居民与这个发电厂离的是如此之近,关系之紧密就好像是脐带一样把两者连接在一起。

然而这个项目进展并不是很顺利,之前在法国他们被拒绝过好几次,最终得以在赫尔辛基得到实现。这个项目的规模很大,它背后需要多方的配合,否则根本难以进行下去。当地的文化、科学、工业、传播和生态系统都要融入到这个项目中去。在科技方面,HeHe得到了来自赫尔辛基科技大学激光物理系的科学家们的支持,以及伊利诺伊大学计算机科学系的帮助,还有来自医用激光器工厂和能源生产商的支持。

“绿云”项目向当地240多个学校年龄7到16岁的学生们进行了展示和解读;当地的社团还印刷了许多明信片提醒人们用电过后要拔掉电源,并发放给当地4000多家民宅;不论是在免费宣传册上,还是报纸、广播和电视上,“绿云”项目都得到了大力的宣传。尽管HeHe的这些传播策略仅限于活跃在罗霍拉赫蒂地区的居民,但这个硕大的绿色激光云完全可以在10公里以外的地方看见,这就是一种无形但有效的宣传。

在他们的另外一个活动中,HeHe试图鼓励人们用电后拔掉不用的电源。活动只持续了一个小时,4000户当地居民共节省了800千伏安的电量,这相当于一个风车发电机一小时所能产生的电量。这是第一次公开地用数字技术测量出当地居民的耗电量。不可思议的是,尽管当今能源危机越发严重并且对能源的需求持续增加,对电能的消耗量却只有以家庭为单位的小范围监测,这次拔掉电源活动在预算很少并且资源有限的情况下,为今后的城市规划者提供了可行的对整个公共设施信息进行捕捉和数据监测的样板。这让一个城市进行全新转型有了借鉴,那就是各个能源供应机构和他们的消费者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透明和互动起来。

在HeHe的众多项目中,艺术的功能是用来吸引目光,当然这非常重要,他们把艺术作为某种装饰物,以艺术之名,借助科技的力量尝试着对当下的社会环境和生态系统做出改变,我觉得他们更像是艺术科学家。越来越多的艺术家逐渐步入社会过程(social process)这个命题,涉足社会学家才会研究的领域,成为思维的前瞻者和社会推进器。

记者:谈谈“绿云”项目。

HeHe:这其中有两个部分,一个是“绿色”,一个是“绿色事件”,绿色代表生命、自然、生长的意思。“绿云”项目就是我们的绿色事件之一,在工业时代,那些烟囱里冒出的烟雾是繁荣的象征,而在今天,这就是污染最“著名”的标志。所以,对于那些住在发电厂周边的人来说,他们根本得不到任何出于道德上的关怀,反而只会得到一大堆解释。在附近居民的眼中,这些烟雾可能有毒,但是对于HeHe来说,我们的工作不仅仅是关乎道德,而是要改变人们对于“正常”的认识。

记者:在“玩具排放”(Toy Emission)项目中,你们让一辆迷你的遥控保时捷卡宴模型车的排气管冒出了紫色的烟雾并行驶在纽约最繁华的街道上,并且这与其他车辆的无色废气混杂在了一起。而后来你们又在“规模”上做文章,让大型发电厂的烟囱排放气体,一个大一个小,你们对于规模大小是不是有意为之,你们的动机是什么?
HeHe:规模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大和小之间有一种很复杂的关系,这也体现在我们的周围,比如一个非常大的机器但是却制造一些很迷你的零部件,大小有时候会让我们想到个人主义如何在一个群体、或者说环境中被稀释。

记者:你们被认为是努力尝试结合批判式设计与艺术的艺术家。你是否同意你们同时也是环保人士?并且为什么你们认为“任何问题都可以通过活动(movement)解决”?

HeHe:设计哲学家卢修斯·伯克哈特认为,环境一词“Umwelt”(也指客观世界、周围世界)从70年代演变而来,当时是对粗暴的城市规划和鼓吹大型基础设施建设的一种对抗,比如柏油马路破坏了土地原有的美感。直到今天我们周围的大型建筑仍在困扰着人们,但是我们已经很难看到生产的痕迹,或者说污染的痕迹。比如,建在巴黎的那座垃圾焚化炉,他们用一种新的能源将汽化云雾排放入高空,但是你根本什么都看不到。还有新的发电厂现在已经不会建在城市里面,而核能发电厂你我根本不可能看见,他们都盖在远离人群的地方;高速铁路网将我们和远离城市的机场无缝连接,但是随着速度的提升和我们自身运动的减少,人们的身体已经变得越来越消极、缺乏运动以及僵硬。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希望周围的事物都在不断地活动之中。这些活动可以是物理上的,也可以是非物质上的,在我们的“火车”计划中,我们仅仅是将身体在空间和时间里进行了移动。而在Pollstream计划中,这种活动又体现在“转变”公众的看法。

记者:你们怎么看待自己的作品?

HeHe:我们一直认为环境、工业、科技和艺术是应该被重新审视的。当今的科技发展促进了工业的繁荣,但也导致了环境的恶化。而艺术家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唤起人们的认知,至少让人们不再忽略环境保护这个问题。因为这个命题巨大,所以似乎每个人都有责任,而又没人需要去承担责任。而我们则希望个人化、量化这个问题。除此以外,我们希望自己的作品具有社会意义和实际的功能,而不仅仅是个象征或景观,我们需要它能实现某种功能,切实的功能。
 
 

【编辑:李洪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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