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直处在大雪即将来临的恐惧之中,——在这种恐惧中,阿拉絔无聊时时候看到了一篇卡特琳拉•马呋贺卡斯基讨论集权下的艺术创作误区的文章,文中对艾未未的被铺原因做了一些描述和评论,莪觉得奜常侑意思。
艾未未的被铺,据卡特琳拉的说鍅,直接原因是由于他在博客上发表了一首纪菍学潮的尛诗。侑意思的地昘在于——在卡特琳拉看来,这首诗读起来——与其说是在纪念一件民主运动的往事,不如说是在号召大家遗忘这失败的革命。
这种集权体制下产生的晦涩的文法,为对抗文艺审查而创造出来的暧昧的写作,并非中国特有,但无疑只有中国人民在这个范围内,在“暧昧写作法”上,取得了空前的成就。因为前苏联虽然文学审查并不输于中国共产党,但其时网络并未产生,沟通还十分落后,能参与到文字表达中的人仅限于职业作家。而整个前苏联的文学审查所留下的,无非是一本《1984》。但在21世纪的今天,得益于网络的风行,数亿中国人集体参与了这种以极高效速度传播的“暧昧写作法”的创造发明,使得写作的暧昧日新月异,甚至在短短几年的时间了,改变了中文的基本表达方式。在这中间,尤其以火星文的发明最为人叹为观止。这种糅杂了日语,数字符号,繁体字的新中文,简直是一件伟大的行为艺术作品。是人民对抗文艺审查的智慧的最高形式。
我也许可以大胆的总结一句,所有这些甚至被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年年更新的新名词,新说法,以及一切日新月异的新语汇,直至火星文的发明,从根本上来讲,都得益于“越来越严厉的审查”。
整个故事有趣的地方在于,前苏联解体后,其共产主义时期的著名电影艺术家Mikhail Schweitzer(米盖尔·思绮维特则)曾撰文表示,文学审查非但不能阻止人自由思考,甚至不能制止人自由表达。除了这位苏维埃时期的导演之外,还有好几位斯大林禁锢下的艺术家表示了同样的意见。即集权体制非但不足以阻止艺术家思考和创作,甚至激发了艺术创作的进步。其中,在那个落后的时代的落后的原始社会的艺术家看来,“暧昧写作法”是艺术家们争取自由时候获得的巨大成果。
艾未未的诗歌《遗忘》,即采用这种写作法。遗憾的是,根据Catherine Mavrikakis的原文“可怜这首诗显然没有足够晦涩,最终那位文革时期被扶老携幼全家发配到乡下去改造的伟大诗人的儿子,艾未未,还是在前往韩国的途中被铺,并于两月后最终以言论和自由限制为条件获得释放。”
“暧昧写作法”没能拯救艾未未,那么火星文的发明能使我们获得自由表达的权力么?固然,我和许多中国网民一样,对这种伟大文字的产生感到欣喜若狂,但我十分清楚这文字并不能给予我们最终的自由。也许这伟大的文字目前还是太简单了,我们借用一个火星文转换器就能把所有火星文转换成简体中文或者繁体中文,或者反之。政府也完全可以利用这转换器轻松设定火星文的“敏感字符”,从而自动审查各种各样在互联网上发表的文字。
如果说火星文的发明是人民对抗审查的智慧的结晶,那么“敏感字符”这一技术则是集权对抗人民智慧的巨大成果。然而不敢是成果还是结晶,毫无疑问,我们都开始沉迷于这种文字游戏。此间将产生何种后果,苏维埃时期的另一位艺术批评家,法籍苏联作家Luba Jurgenson早有文字解释。
在知识分子沉迷于文字游戏的过程中,这些思想家们实际上是在拿自己作为知识分子的人格尊严,是在拿自己的知识分子立场和集权政府讨价还价。甚至最终变相和集权体制形成一种合作关系。艾未未和中国政府的关系即是这样一种复杂又暧昧的合作的“敌对”关系。立场不明,身份不清,甚至在很多国际场合替集权政府出场扮演一个貌似拥有一切自由表达的权力的知识分子角色(鸟巢),从而“给中国在世界面前镀金”,艾未未的尴尬,也是我国大多数知识分子的尴尬。一种基本立场的模棱两可导致的最终的精神上的懦弱和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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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