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璜生:美术馆应介入当代历史 普及需考虑受众 2013-03-18 09:44:23 来源:南方日报 作者:杨逸 王一如
去年年底,资深“美术馆人”王璜生新作《作为知识生产的美术馆》出版面世。作为《王璜生:美术馆的台前幕后》系列文集的“第一弹”,这部作品开门见山地就美术馆的定位、职能与使命等一系列本体性的问题作出立论。

专访

自主与监督推动美术馆进步

南方日报:您在书中谈到,美术馆应该包含“四个意识”,即自主意识、史学意识、文化关怀意识和公众意识。您认为四者之中,哪一种是当前我们所最为缺乏的?

王璜生:从目前来讲,我们最缺乏自主意识和史学意识。首先必须强调的是,美术馆必须是学术自主的,也需要具备自主学术意识。我们现在很多的美术馆都在被动地做展览,缺乏自主策划、研究等的能力,因此,没有自身“学术”的形象。当然,自主意识也不单指学术,还包括美术馆的整体运营。运营的自主性,不是说不需要政府给钱,美术馆作为一个公益文化机构,主要的资金来源于政府是必需的。但是,美术馆应该有自主运作的能力,包括与社会的机构、个人等的合作,接受社会的支持与监督,更主动的为社会和公民服务等。这样才能使一个美术馆真正进行学术生产和传递。

南方日报:您认为我国美术馆在运营和赞助方面,与国外相比,还存在哪些差距?

王璜生:首先,国外的美术馆起步较早,历史积累很厚,公众和社会对美术馆本身都有较高的认同度和严格的要求。因此美术馆自己也具备相应的文化自律性和通识标准。其次,国外有减免税收的政策,将本来可以归入国库的钱,下放给民众和社会,又反过来鼓励大家积极参与文化事业。这种方式是很重要的,它使许多个人和企业支持文化公益活动。他们可能出于个人的兴趣,也可能通过咨询和比较来选择支持的对象。而美术馆也会受到制约,它必须作出社会所要求的样子来。它们无论做什么活动,都要兑现对社会的承诺。再就是,他们有相应的社会管理和监督的机制,如通过基金会或董事会,或社会舆论等,来管理和监督好社会资金及美术馆的运作。

总的来说,西方的制度是一环扣一环的。我们的美术馆历史很短,而且,从策划到布展都缺乏标准,就连美术馆界也很难说出什么是好的、什么不好。其次,我们也缺乏政策,近年虽有调整,但实际运作非常艰难。在资金上,我们缺乏独立性和监督。美术馆本身也缺乏自主性和自律性。

美术馆应介入当代历史

南方日报:您在新书里多次提到,美术馆应当对传统艺术进行梳理,同时还要关注当代艺术。您认为目前在这两方面都面临着哪些问题?

王璜生:其实,美术馆本身就是一个保护文明和记录历史的机构。它需要在保护中对过去的历史进行发掘,并重新赋予它们意义。因此,我们需要主动介入历史、尤其是当代艺术史中去,凭借专业的精神对历史进行判断。否则,我们对过去的历史就会漠然。现在,中国的美术馆,连自己20世纪的美术史都没有办法以藏品来较完整地展示陈列和述说,这说明我们没有对过去进行好好梳理和收藏。而最近广东美术馆举办的“风·雅·颂——广东美术馆开馆十五周年馆藏精品展”,能够拿出这么多的藏品,尤其是当代艺术的藏品,这是由于我们当年有这样强烈的收藏意识,主动介入正在发生的历史的缘故。

南方日报:您认为美术馆介入当代史的姿态应当如何?

王璜生:介入当代史固然重要,但这里也存在很大的危险性。因为当代史是需要沉淀的,所以我多次强调必须以更为客观和专业的精神来介入,需要有“史学意识”和一定的距离感。比如我们做第一届“广州三年展”,就是对90年代艺术进行梳理,当时是2002年,已经有了几年的沉淀,这样的态度就比较客观。但“冲在最前面”也不是不行,关键要看怎么做,怎么一种对待历史的态度。美术馆应该把握好每件个别事件和整体历史之间的关系,来体现它对历史的一种态度和责任。

南方日报:您在书中大篇幅地提及摄影。作为一门新兴的艺术门类,您为何特别关注摄影?摄影在美术馆中应承担怎样的职能?

王璜生:摄影这个行业,在西方是非常受到重视的艺术门类,因为它和现代艺术人文的发展有密切的关系。然而,遗憾的是,在国内摄影一直没有被真正地研究和收藏,也没有作为一个人文历史的重要部分来展示。在欧美,上个世纪20年代,美国的纽约现代美术馆就大量地收藏摄影,此外还有电影、设计、建筑等内容。这些都是作为一个现代美术馆所应当吸纳的。然而,我们现在还是老盯着几幅画、几件雕塑,而对当代艺术门类的关注,还只停留在口头上。另一方面,国外对摄影的收藏,在技术上也做了很多努力,包括用多少温湿度的环境来保存才是最科学的,摄影的修复应该怎么做等等,都有非常科学的指标。这些我们实在差得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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