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添作品《空》
唐添,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油画系,现工作生活于上海。
每次看唐添的作品,都会在画面中看到一个类似于“三角”的形状。她称其为专属于她自己的“艺术标记”。
唐添对三角形的兴趣是从分析矩形绘画的形式语言研究中培养起来的。
米开朗其罗说过绘画的全部秘密都在三角形中。纵观美术史,三角形构图大都被用在表达稳定而宁静的古典绘画中,但这时的三角形还大容易被人识别,这个三角形的一条边要么是垂直放,要么是水平摆放,反之,凡是表达运动的三角形一定是不在垂直或水平方向范围内的。到了现代绘画三角形越来越容易被人识别,可举的例子非常多,可以这样说,整个绘画形式的发展从本质上讲就是三角形的发展,只不过这个三角形是以点的形式出现还是以面的形式出现而已。但是矩形绘画中由于三角形始终是受矩形外框的影响,在表现运动上受到了很大的限制,这是因为矩形(代表静止两条垂直线和两条水平线)和三角形本身所具有的相同点减弱了三角形所具有的张力和运动感,在视觉上同时也减弱了对这种运动感的识别能力。懂得三角形所代表的不同特征和力的结构,就可以在矩形绘画中游刃有余了,这也就是我为什么选择三角形作为表达运动的形式而不是别的形状。
架上绘画不同于其它艺术,如电影、音乐等,评判绘画的标准之一就是以运动作为标准。画家兼作家拉玛佐说:“一幅画,其最优美的地方和最大的生命力,就在于它能够表现运动,画家们将运动称为绘画的灵魂”。
选择三角形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它与我的精神世界达到一种合和,也就是它可以使我的精神达到极限运动。“爱的幻想,灵魂(精神)的渴望,都被嘲笑或被认为精神失常的表现。也有个别难以昏昏入睡的灵魂,强烈地渴望充实的精神生活,发出悲哀和忧郁的呻吟。”三角形就是我的精神所在地。三角形好比声音,它的显现就意味着运动。三角形在人们的原始概念中是什么?一个是交通警示牌、禁欲主义,一个是埃及的金字塔。前者象征着危险、禁止,后者象征着永恒。在反思其存在的可能之间发生了巨大的冲突,其结果就是康德所说的二律背反,冲突包含着运动。 “我们在不动的式样中感受到的‘运动’,就是大脑在对知觉刺激进行组织时激起的生理活动的心理对应物。这种运动性质就是视觉经验的性质,或者说,它与视觉经验密不可分。”这种相反的两个概念本身也造成了一种冲突,因而产生了运动。“我们知道,艺术品本身也是这样一个包含着张力和张力的消除、平衡与非平衡以及节奏活动的结构模式,它是一种不稳定的然而又是连续不断的统一体,而用它所标示的生命活动本身也恰恰是一种包含着张力、平衡和节奏的自然过程。不管我们平静的时候,还是在我们情绪激动的时候,我们所感受到的就是这样一些具有生命的脉动的自然过程,因此用艺术符号是完全可以把这样一些自然过程展示出来。”也正是这种力构成了表达时使用的知觉式样。三角形这个知觉式样正是最能够表达这种由冲突造成的运动。
我在2002年画过白色调的《物我俩忘》系列,直至今年画了《物我合一》这一系列,其中包括大、入、舞、文、乘共五件。
当我第一次看到西周金文的时候,一下子被拉到公元前几千年人和自然和谐共处的生活状态,(尽管金文大都只是记录当时皇帝作过某些重大的事,但也可以透过这些字体看到那个时代人和自然的关系是十分和谐的.而到秦史皇统一文字以后,金文已不再广泛使用,除了在东巴文字至今还在使用外)。在金文中我看到“我”的真实状态,我又一次感到“我”的存在。我相信每一个真正接触到金文的人都会被她的天真和拙朴而感动,也被它的内容之丰富所震撼.这仅仅是中华民族文化的一部分,我感到无比骄傲和自豪!当然,我只是通过我自己的方式来诠释这些可爱的文字,我更愿意去表现她天真的一面(而不是历史沉重的一面);更愿意表达人类在仰望星空时共同的情感。
亚述文字和金文差不多属于同一历史空间(亚述文字成熟于我国的黄帝年间,金文成熟于殷年间)。中西文化存在一些差异,不是差别。但人类情感是一样的,因此,在比较这两种文字后,我发现它们共同拥有许多三角形符号,由此我在我的画面中用时间实现这两种文化和谐共处的存在和远古的对话。
文字总不如画来表达我的思想来的直接,但愿我能提供一种存在的可能性。每个时代都有它特定的符号,中华民族的文化是需要传承的,但愿我能使这些文字符号在二十一世纪重获生命。
【编辑:周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