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民:对于美,我无可救药 2013-03-29 17:34:07 来源:天府周末 作者:姜明 庞峰伟
一个人做的事情和他自己的愿望、和时代的要求统一,很幸福。我要把我们这个时代的一些——我不说别人,把我自己的审美高度留下来,留给后代,也让后代人知道我们这代人在想什么,追求什么,社会有什么变化,人民有什么要求,这样的话我就觉得一生过得很有意义了。

我觉得从生活当中拉出一个美的链条,给审美形成一个深厚的积淀,这才是艺术家所追求的——

李焕民,1930年10月出生于北京,1951年调入四川工作,曾任中国美术家协会副主席,中国文联委员,四川省文联党组书记、执行副主席,四川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四川美术展览馆馆长。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顾问、四川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作品曾获全国青年美展一等奖,全国美展二等奖,全国版画展银奖等。版画《藏族女孩》、《初踏黄金路》等被收入《中国现代美术全集》。获得“鲁迅版画奖”、“巴蜀文艺奖·终身成就奖”、“中国美术奖·终身成就奖”等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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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挖一口井为时代留痕

1937年,李焕民父亲被日本侵略者逮捕,母亲亡故。1946年,李焕民参加北师大地下党领导的反内战反饥饿游行。1947年,李焕民进入国立北平艺专学习,1948年因演出革命话剧《末路》被反动当局开除。在党组织的安排下李焕民奔赴解放区,在华北大学文工团工作。1948年底随解放军解放天津。新中国成立后赴中央美院学习,1951年毕业。后调入四川工作、生活至今。

天府周末:李老师您好,首先祝贺您获得“中国美术奖·终身成就奖”。您已经获得很多全国美术大奖,但我们觉得终身成就奖分量更重,它不仅有艺术的重量,还有人生的重量,李老师您怎么看?

李焕民:获得终身成就奖我非常荣幸和感谢,但就我个人来看,我还真没把自己看成是什么人物。我常常感觉自己是个很幸运的人,我从小就喜欢画画,后来的工作也是画画,一个人最感兴趣的和他的工作一致,我觉得这是一种幸运。第二个幸运就是,在我最年轻的时候,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也是审美最敏感的时候,我有幸进入了西藏,写生创作。

一个人做的事情和他自己的愿望、和时代的要求统一,很幸福。我要把我们这个时代的一些——我不说别人,把我自己的审美高度留下来,留给后代,也让后代人知道我们这代人在想什么,追求什么,社会有什么变化,人民有什么要求,这样的话我就觉得一生过得很有意义了。

天府周末:您17岁时考入国立北平艺专,据说徐悲鸿给您上过课?

李焕民:徐先生对我们确实非常好,而且徐先生说要教这个开口饭,就是一年级要亲自教,使我们的开口饭吃好。我们是严格地按照徐先生的这一套教育系统受的训练。不只是技巧上,尤其是审美上,是高的审美趣味。他提倡要“方、脏、笨”。要把对象理解成方的,他说方的更接近于真理。你要画一个圆的东西,你必须先把它画成方的,方的更接近于对象、本质。不要怕脏,甚至于画脏了没有关系,要画得笨,要非常的朴实。像这种它不完全是技巧,它有一种审美的高度。徐先生还让我们到他家里去看他的原作。所以,我在国立北平艺专受到了非常正统的艺术教育。

后来,在党组织安排下到了解放区,在华北大学文工团工作。再后来,就跟随解放军参加解放天津,这个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历程,因为美术工作队的任务就是解放天津后,马上跟着解放军进城,布置会场,写大标语,忙得很。就是说我们要跟解放军同步进城,这使我看到了真正的大规模的战争,烈士啊一车一车地运出来,而且我们进城时看到了巷战,这是过去我们没看到过的。

这就提出一个很尖锐的问题,在脑子里,烈士们出城,我们进城,我们进城干什么?这就非常尖锐,我就感觉到,只有一条路,继承烈士的遗志,一生为人民服务,不能有半点的私心,我觉得这一点奠定了我一生的基础。把自己的命运和国家的命运、民族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我觉得不论后来我碰到什么困难,在深入生活的时候遇到什么危险,或者是在其他地方碰到什么不愉快,想想这些经历,什么都释然了。

天府周末:李老师您是北京人,什么样的因缘让您与四川结下不解之缘?

李焕民:1953年我以《新华日报》记者的身份进藏区,当时只能到甘孜,因为公路还没修到西藏。我就到甘孜,后来在那儿挂了职。

这段工作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我去了半年多,有许多体会。回来后我创作了好几幅作品。比如说《高原峡谷》,这幅画就获得了1956年全国青年美展的一等奖。如果没有这些经历,我不可能有那些作品。而且这些经历还不能说旅游一趟,你必须亲身深入,深入了以后还要有创作实践,创作实践的过程当中才能找到那种带有本质性的东西。不只是社会本质,而且有艺术本质,艺术的概括力。我回来后就感觉到,生活是创作的唯一源泉这句话是绝对的真理。所以我就下决心深入生活。而且这半年中我开始爱上这个民族了,爱上了这种生活,爱上了高原,爱上了蓝天白云,爱上了草原的辽阔。我是心甘情愿的。

现在回过头来看,这还是正确的。人这一辈子,快得很,幸好我就只挖这一口井,挖深井,我没有到处去刨坑。李可染先生就说,不要到处去刨坑,要真正打一口井,要见水见油。我这一辈子,就打了这一口井,当然我也并不是说我只画这个,我还画了很多别的,但主要成就在这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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